车尚未停下,就见窗外有许多鹭:头与颈是橙黄色,身子白色。施老师说它们是牛背鹭。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牛背鹭。拍鸟以后,见到了许多过去完全不知道的鸟,正是因为有太多的第一次,弄得我分不清楚哪些鸟儿常见,哪些鸟儿稀罕。不过也无所谓,我并不计较这个。因此,在施老师和张师拍长脚鹬的时候,自认为长脚鹬拍得差不多了的我去拍牛背鹭。
牛背鹭,据说它喜欢站在牛背上,捡食牛犁田时翻出来的小昆虫。正是春耕时节,田地里有农人在插秧,并不见牛的踪迹,牛背鹭却非常多:没有牛,它们自力更生,在水田里找寻吃食。
刚刚向它们走过去,它们立即就飞走,一会后,又三三两两地回来了。
水田中除了牛背鹭,还有白鹭,它们一起在田中觅食。平心而论,牛背鹭并没有白鹭漂亮。因为它有个粗脖子,也因为它的身子不那么轻盈,看起来就没有白鹭优雅。但我还是认为它好看,特别是它专注狩猎的时候。只是我发现,它并不是一个好猎手。
之前,我认为在捕猎的能力与技巧上,白鹭不如池鹭,因为一面湖里有白鹭和池鹭,总是时不时就见池鹭捕到泥鳅,而白鹭总是要等许久,才一阵喧哗:有白鹭捉到泥鳅了,数只白鹭冲过去哄抢。
现在水田中不见池鹭,白鹭便展现了它的能力:坐在田边一、两个小时,唯有白鹭捕到泥鳅,然后数只白鹭冲过去冲它的猎物。
并不优雅的牛背鹭在这喧闹之外,它虽然伸长了脖子站在水田中,却只能捕到一些非常小的吃食。我便是把拍到的照片放大了看,也分辨不出它衔在嘴里的是虫子还是小鱼。不过,据说它是吃昆虫的,那么就当它捕捉到的是虫子吧,就当它并不在意是否能够捕捉到肥硕的泥鳅,就当它并不是捕猎技巧不如白鹭。
牛背鹭不如白鹭的,还有颜值。白鹭大约身子轻盈,落下来时翩翩如仙。牛背鹭则笨拙一些,而且它降落的速度非常快,目的明确地落下来,不像白鹭那样,会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它直来直去,大大咧咧的质朴模样。只是,因为它是白色的羽毛,还有黄色的蓑羽,看起来比池鹭漂亮许多。
其实我并不在意它是否漂亮,只是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所怀有的善意:以彩鹮为借口,为长脚鹬而来,怎知这里还有一群牛背鹭在等着我,这就是这个世界所展现给我的,层层叠叠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