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O二章 三千烦恼丝
“生活真不容易,烦人!”我刚回家打开门,妻子就愁容满面地对我说。
昨天傍晚,天阴沉着脸,像要拧出水来。我下班后拖着的身体回家,先打开的客厅的灯,由明亮转换成昏暗,打炎做饭,半小时后妻下班后开锁,把包摔在沙发上,踢掉鞋子,揉了下酸胀的脚换上了拖鞋和便服。
我们正吃着晚饭,她姐打来电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家来电话,大抵好事不多。她姐来电话就发了一顿唠叨:“咱娘说好的轮渡养老,现在每家养老两个月了,小防病她家多养了半个月了。”妻放下饭碗柔声:“我想农村老家冬天天气冷,现在还没送暖气。如得早,我们养两个月送回农村时,老太太还得遭受罪不是?”她姐才缓和地说:“要不商量一下,我再接着养老一个月,然后你接回去后再继续轮渡来养。”
妻急忙赞同。妻放下电话,哀怨地说:“农村养老真是个大问题。”我想起了我们轮渡养老开始的。恰逢前年国庆,老岳母八十四岁了,一个人住房在老宅妻弟翻盖后的西厢房里,一个人做饭单独过, 就是在翻盖老宅屋时,与小儿媳合住在一个院子里,颤微微地在个人在压水井里压点水,再摇摇摆摆地担到自己人的屋中,打开半死不活的蜂窝煤炉子 ,偎在例子上正想做饭,不想身子一歪,跌倒到地上,休克过去。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恰好孙子小新上学放假在家,看到老太太鸡皮白发的头倒在屋中,躺在那冷硬的地板上。拉起她如枯松树皮的手,惊呼,老太太的嘴依旧紧抿,平时松垂无礼的双眼紧紧合拢,的身体瘫软在地上,并没有反应。孙子急奔出外,小儿媳一改平时的横眉冷对、指桑骂槐的劲,心慌喊妻哥来,拨打了120,众人手忙脚乱地把老太太移送到医院,救醒后,老太太醒来惊问怎么到了这里。
可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月了,痊愈后小儿媳并不想再让老太太住在自己的小厢房里,因而往哪安置没有后文。众人聚集商讨时妻说:“老人病倒原因是缺乏营养,孤苦一人做饭不行,身边离了人也不行了,没个好办法只能在医院住着。轮流养老,每家半月,三个女儿两个儿子,该谁家谁家去接,自己有困难自己解决。”
小儿媳冷傲着脸依着医院的门旁,一改昨晚 吵嚷着把自己老公拽回去的冷漠,忙不迭地说:“我家先来养,我家先来养。”穿着西装革履的小舅子是个穿地下穿管线的小老板,平时畏妻如虎,只能偷偷地塞给老太太一些钱来买儿媳的好。看了下自己妻子的横肉的脸,健壮的身体,指手画脚地样子,也忙不迭地点头附和:“总在这家住着她不好,轮渡着养老也很好。”我妻闻言杏目圆睁挫折嚷太太住的房子是父母的老宅子,讲好的住房,怎么成的了。如此说你继承房产你应养老。不给你计较这话。“小儿窘红着脸讪讪地离开。医院里的病友投来异样的眼光。老大媳妇根本不让在她家住,因早年老人不大管她家的事,也没财力顾他家,他家独立盖起两间房屋,但母子 连心呀。老大倒很乐意给老人家照顾,轮到他家养老时还在老宅院的小西厢房住。二姐三姐也不反对,众人这才诗文妥当,终结了老无所养的难题。
接着妻的大姐在电话里说:“想当初老人在小儿媳家照顾孩子照看家,赔着孩子挨着骂,还有时锁上大门老太太根本无法进出。上次我来老人家里看望,老人被关在家中,我找来样子才从院墙里翻过墙头进来,老人气愤生病一场。我后来心疼之下接老人家来我家住,可住了两月往回送时弟媳冷脸不愿意收留。上次弟媳家盖房子时,老人家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就是推托不让送。心里认为住她家的新房她家吃亏,怎么不住大儿子家。为此我也不敢随意接老人家来住,老人与她家合住一个院子,没有自己人的独立的院子,我们在看望老人还得赔着笑脸合唱东西给小儿媳,拿东西少就当时给脸看,我们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可这样谁还敢随意接老人家来住呢?就如上次病在我家,虽说看病咱们一起拿的,可往弟媳家送时那叫一个难呀。”
妻期期艾艾地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医院的阴云散开了,轮渡养老的事不是解决了吗。老人被你接到家中开始了轮流,虽说各人家生活水平不一样,可也众人尽力,老人家能热汤热水地有人照顾呀,也少了很多烦恼事呀。”
妻与她姐的电话挂了,妻对我幽怨地说“想从我们结婚这二十五六年,老太太基本每年都跟着我们过冬天,一年至少住上三四个月,他们基本不管不问。现在轮渡了一圈便有了苦楚。在二姐家初次住老太太抱怨没有炒过菜,这次住在她家老太太给邻居说没有肉吃没水果。在说时恰好让二姐听到了。二姐在你到她家看老太太时见你就哭着说‘老太太真是人老如顽童,我儿子正要成亲时守着外人抱怨人。我是给大哥三换亲换的媳妇,我才一辈子过得不好,按说我早已还清家里的恩了,根本不用我来养。你看接到我家跟我们一样吃,你也知道小孩子的爸正因为难得过不下去,才想不开吊死在家里的。那时就是那么困难也还是没少帮衬着小弟。现在虽说拆迁换了两套楼房,小儿子打式的企业研修月没有发工资了,女儿生养个女孩子休假没钱,我看孩子出不去打工挣钱,哪有钱去买肉买水果呀,老太太跟我们一起吃。就是前几天女婿国庆节来时刚吃过几顿肉。还有你在国庆节前夕你带女儿在我家住着时,陪女儿进行事业编培训时没少添补了我们家,你又给老太太买肉给了几百元钱。老太太听后还喃喃地换气着说没说,还要到大姐住房,我说不该轮到大姐家应轮到小儿家,老太太这不吓得不说了吗?’现在倒好,二姐不愿意再养老,因还得到潍坊照看外甥女,小儿媳也抱怨在自己家住得长。哎!”
我宽慰妻说:“老太太还算是不错的了。你与你小弟时常给她些钱,还有点每年国家每月给发的百多元的老人补助金,能在子女家轮渡着吃热汤热饭还有人照管着。你看我老家农村里的孤寡老人,东边的二孩子娘,八十六岁了,大年初二自己做饭一人独守空院,中午时外甥来给拜年时还清醒着下午就去世了。再往东的三爷爷孤独终老,小全娘死时89岁,还不是到死一个人独过。再前边的七奶奶家,苦苦独守,没人来得及管问。谁照管,你再看你娘家,哪些个老头老太太到死时,很多 到死没有钱花,子女很多没人来养老,苦撑苦熬的。”
妻听着不胜其烦说:“俗话说得好:‘老来难,老来难,老来招人嫌。’都不愿意养就不养。天无绝人之路。可怎么都过得那样穷。都富点,共同拿点钱放在养老院不就解决了吗?不只是一个老人的问题,有老人就牵扯着这烦人亲戚烦恼事,问题扯不断理还乱的麻缠事。老人家不在了,与谁交往不与谁交往也省事得多。你看你我工资加起来接近小两万,再加上女儿在局里上班,她工次四千多也够她花的。可除了老的小的花完,我自己的身体都不敢检查,怕查出什么不好来,省吃俭用连件衣服都舍不得买。你父亲得了癌症给他花,你小妹妹给儿子娶亲买车买房高彩礼二三十万,根本应付不了给她弄钱用,我家里每次回老家就得花费几百上千的。想想真想一个人过,谁的电话都不接,任谁别管我我也不愿管别人。人到中年,怎么就成了垫桌子腿的龟,那么苦熬苦撑,那么难呢?”
我听了阴云缠绕,苦闷地说;“是呀,你看小妹为我外甥定婚,先是从银行借月息达一分的贷款十几万交了县城的楼房的首付,这又接着被索要高彩礼十六万六千元,哪能受得住,我与小弟只得给她拿出七八万元,父亲得生病在医院放化疗一天得一千五六百元,小弟为一家生计还得打工干活,父亲一人奔波在省城医院与弟媳家中,大多自己一人去放化疗,女儿刚考上应急局上班,给她租房置办衣物用品花划线了上万元。老母亲凄凄惶惶地在家中侍养八九只羊还得做卖布匹生意,按说我们家每月的收入有两万多元,怎么就过得那么艰难呢?”
妻闷声不响地关上卧室的门躺在床上,我感叹着农村的养老难农村的老人看病更难。平时他们没有积蓄,一旦有病,那真是难上加难,一人生病,全家不安。我沉默地收拾碗筷带上门出去。
外边的马路上车子追赶着冷凄的秋风惶惶地奔驰光隔着树丛洒下斑斑点点,我独行在人行道路上,走到田野旁,路旁的杨树一例是阴沉的,几十米远的坟上的招魂幡随着秋风呼啦啦地响,我有点头皮发麻地慌张离开回到大道旁。
正走着,简书的好友发简信说:“人气高,简友友情重。你还在简书里不要离开吧。” 我欣然回复说:“哎,五味杂陈,权且把简书当做抒发苦闷的一个小孔,喘息一下,缓急一下生活的重压,把生活的艰辛在简书里说说,算是使自己耸身一摇,让自己人轻松一下。生活一条小河,艰难蜿蜒,即使是山阴石挡,也还得往前流。”
忙完女儿的事业编成功过关,为女儿租房拾掇房间花费万多元,小妹的儿子结婚为她筹措了三万多元,看完我的肩膀疼痛安顿抚慰好老母亲,又赶赴单位上班,还得在网上订好周五傍晚到省城的火车票去看望住院的父亲……
生活想来不容易,大家大体都这样:我心想。生活是一团麻,有万千烦恼丝。我被生活裹挟得脚不旋踵,生活的压力重负让我如泰山上的挑脚工,不能停歇地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