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我出生的那一刻定义为拥有全部时间的话,时光确实从我手中流逝了;但如果将我死去的那一刻定义为拥有全部时间的话,那么我一直都未曾失去过时间,而是一直在获得时间。
主人公本杰明巴顿出生时,是一位身体功能与80岁老人无异的婴儿,却越活越年轻,在他80岁的时候变成了新生儿,然后在恋人的怀抱中溘然长逝。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能返老还童,越活越年轻,可当片中的主人公真正做到时,却没有我们想象得那般美好。生命就如同一场有着明确出发地和目的地的旅行,无论你沿途经过何地,遇见什么样的人,乘坐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你终究还是要结束这段旅程。生与死是相对的,就如同文章开头六年级的小邵同学说的那样,其实无所谓生死。死亡,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我们对生命最直观的感受,是病房里的那一声声啼哭,是陵园里的那一块块墓碑,新生必然伴随着逝去。当本杰明从轮椅上站起来时,教堂的神父突然倒下;当他身材日益高大,头发日渐稠密时,他身边的亲友却不可避免地衰老。后来,他看着亲人和朋友一个个从身边离开,心情无比沉痛。他变得越来越年轻,但曾经的那些快乐的回忆都在生命的逝去中日渐模糊。
我们的生命之旅并不是一片荒凉的沙漠,而是会有很多人经过,这些人会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或轻或显的痕迹,有的陪我们走了一段,有的陪我们走了一生。正是他们的存在,使我们的生命之旅显得不那么孤单。如果可以延续生命,最大的心愿应该就是陪陪身边那些人。再多照顾几年父母,多看看刚上小学的孩子,向暗恋的人表白,与朋友把酒言欢……但无论生命如何延续,我们终究还是要面临分别,就如片中所说:“我们注定要失去所爱之人,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在我们的生命中多么重要?”
影片里有这样一句台词:“我们的生命因为各种各样的机遇而变得有意义。”当我们躺在床上,即将离开人世时,我们回顾自己的一生,会想到什么呢?肯定不会是隔壁老王还欠我多少钱。我们的一生,是否在为自己而活呢?是否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生活的枷锁限制了人的自由,也限制了人们追求自我的步伐。
本杰明一生都敢于冒险,勇于尝试。他做过水手,参加过二战,去世界各地旅行。他做的这些事情不会让他的生命变得多么与众不同,但会使它有意义。曾看过一篇文章,记者采访一个贫困山区放羊的孩子:
“你为什么放羊?”
“为了挣钱。”
“挣了钱干什么呢?”
“盖房子。”
“盖房子干什么?”
“娶媳妇。”
“娶媳妇为了什么?”
“生孩子。”
“生孩子干什么?”
“放羊。”
这个放羊的孩子将自己的一生规划得很好,可他的人生有意义吗?他的人生就像一个圆圈,只要沿着它走下去,一定不会错。想想我们自己,从幼儿园到结婚,父母一直在精心地为我们安排,想让我们的路走得平坦一些。过父母替我们安排的生活,很幸福,却又很不幸。我们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究竟该怎样度过,有的,只是跟随大多数的步伐,得过且过。为什么今天教育焦虑、阶级焦虑这么严重?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用同一把尺子去衡量人生的成功、生命的意义,而忽略了个体的差异性。你是否想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如果你能自己赋予人生以意义,那么无论你处在什么阶级,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幸福。
电影末尾有一段话,是本杰明送给女儿的,令人印象深刻(共勉):
一件事无论太晚或者太早,都不会阻拦你成为你想要成为的那个人,这个过程没有时间的期限。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开始,要改变或者保留原状都无所谓,做事本不应该有所束缚,我们可以办好这件事却也可以把它搞砸。但我希望最终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我希望你有时能驻足于这个令你感到惊叹的世界,体会你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希望你能见到其他与你观点不同的人们。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值得自豪的人生。如果你想象的生活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有勇气重新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