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上帝知道我多爱你

——读《霍乱时期的爱情》


标题来源于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在抓鹦鹉从树上摔下来之后,对自己妻子费尔明娜·达萨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

年近八十二岁的乌尔比诺医生在参加好友的葬礼前,因为抓一只鹦鹉从树上摔下来,待他的葬礼过后,佛罗伦蒂诺·阿里萨出现在已是高龄寡妇的费尔明娜身前,表达超越半个世纪忠贞不渝的爱。

自从佛罗伦蒂诺在花园中对费尔明娜的那一瞥,就注定这半个世纪荡气回肠惊心动魄的艰难等待。加西亚·马尔克斯以自身的经历,极尽一切爱情的形式,穿越生活的桎梏与琐碎,讲述了这个伟大的爱情故事。

佛罗伦蒂诺年轻时对费尔明娜一见钟情,而费尔明娜被他的执着所感动,就当两人准备谈婚论嫁之时,却受到她父亲洛伦索·达萨强烈的反对,因为父亲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位高贵的夫人。

费尔明娜被迫跟随着父亲来了一场艰难的旅行,试图忘掉爱情。当费尔明娜归来后看到那个为爱情而发疯的人之时,认为这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费尔明娜最终嫁给乌尔比诺医生,成为一位高贵的夫人。

佛罗伦蒂诺试图忘掉这个深爱的人,却越陷越深,他开始疯狂地寻找情人,试图通过对情欲的放纵来治愈爱情所造成的伤痛。到他七十多岁时,拥有的情妇多达十几人,最后甚至有二十多岁仍然在上学的姑娘。

他在放纵中等待,等到乌尔比诺医生死去,然后自己才能拥有机会。果然他等来了机会,在五十一年九个月零四天之后。当岁月流逝,两人垂垂老矣,死神随时跟着他们时,费尔明娜仍然果断拒绝了他。

佛罗伦蒂诺依然没有放弃,决定在最后一次轮船旅行的途中说服她。他的决心最终感动了她,终于,两人在挂着霍乱旗帜的轮船上进行了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

这是马尔克斯说过自己写过最好的作品,甚至比享誉盛名的《百年孤独》更用心,同时这是他最具野心的作品。故事的情节并不算太复杂,用一句话概括是:一个男人为了已嫁做人妇的心上人等了大半辈子,直到晚年她丈夫死后才能和她终成眷属,并且他们的爱情随时会被死神结束掉。


在阅读时,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才是爱情?可能,马尔克斯所描述的爱情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还有肉体上的。佛罗伦蒂诺有好几次与情妇差点产生爱情,这一切的根源是建立在肉体上的,然而当他一次次做爱之后从高潮跌落,在深渊中浮现的始终是费尔明娜的影子。

佛罗伦蒂诺认为寻找情妇是一种求解药的方式,能转移对费尔明娜的相思之苦,然而解药却成了毒药,他陷得越深,对她的思念就越强烈。张小娴说过想要忘掉一段感情,方法永远只有一个:时间和新欢。

时间达半个世纪,情妇有十几个,但他仍然忘不掉费尔明娜,舍弃不了对费尔明娜矢志不渝的爱情,固执地消耗了大半生。幸运的是,他的等待是有价值的,爱情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他父亲的一句话可能是他不断坚持的理由之一:我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为爱而死!

在佛罗伦蒂诺身上体现的是两种爱情:放荡之爱,对于他的情妇们;忠贞之爱,对于费尔明娜,但两种是极为矛盾,反映出他人格与情感上的矛盾。

乌尔比诺医生如愿娶到了费尔明娜,他们的夫妻生活由激情慢慢过渡到琐碎日常,马尔克斯在他们身上探索另一种爱情形式:稳定的婚姻之爱,这与佛罗伦蒂诺的爱情观正好相反。他们的婚姻在头几年当然是幸福的,当他们慢慢老去,就被生活所包围,爱情变成相互陪伴的亲情。这又演变成另一种形式:夹杂着大量亲情的爱。

时间抹去了激情的棱角,岁月让生活变得繁琐乏味,费尔明娜在丈夫死后回忆说过,她与丈夫的婚姻,苦难多过于快乐,然而她觉得这一切仍然是幸福的,甚至是包容丈夫曾经出轨的行为。他们大半辈子都是人们眼中的模范夫妻,他们的婚姻构建了我们平常人生的婚姻模型,几乎是完美的。

乌尔比诺医生死去后,佛罗伦蒂诺终于得到机会,他最后用一颗永恒的真心打动了固执的费尔明娜,开始了老年之爱,这是最后一种形式。然而她的女儿奥菲利娅反对过母亲,认为老人之间不存在爱情,即使有,也是十分恶心的。

他们的爱情被世俗所反对,被死神所追逐,佛罗伦蒂诺却说这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刻,即使自己已经无力同费尔明娜发生肉体关系,两人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只能乘坐着一艘没有归期的船直到死去。

佛罗伦蒂诺在等待了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后终于道出了那一生一世的决心,相信他们都是死而无憾的。

整部小说极为纯粹而复杂,纯粹指对极尽对爱情主题的表达,复杂指的是爱情的捉摸不透,形式多样,整体延续了《百年孤独》那种事无巨细带有魔幻现实主义的叙事色彩,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尤其是在爱情小说方面。


自此,我已经读了一些欧美经典小说,看到了许多写关于爱情小说,与中国小说不同的是,其中更加开放,尤其是对性,对情欲的表述更加大胆,甚至电影也是如此。

爱得炽烈并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肉体与精神的和谐统一才是完美的。这是我从西方小说里面得来的想法。

本书相当于一部关于爱情的百科全书,阐释了这一永恒主题,正如《百年孤独》之于孤独,《悲惨世界》之于苦难一样。虽然我年纪尚轻,没有体验过爱情的滋味,但能从马尔克斯的叙述中能感受到爱情给人带来的销魂与蚀骨的感受,爱情是人自身的本能,爱能超越时间、空间、苦难甚至是生死,它神圣而永恒。

如果要说该书关于爱情主题的伟大之处,那就用佛罗伦蒂诺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准备好的答案来概括:一生一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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