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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狮子求生记(中)
天渐渐黑下来,多多竭尽全力爬上一块比他身子还高的光秃秃的大石头。他朝荒芜的草原看了一圈,天空没有一只飞鸟,地上连一只蚂蚁也见不着,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一丝生气,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他。他抬起头朝天空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他的身体一样弱小。但他来不及难过,他要立刻启程出发。他想在夜深之前找到妈妈。他决定沿着妈妈走的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如果妈妈途中拐了弯,他找到她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不过,多多坚信妈妈一定会走一条直路的。因为只有妈妈走直直的路线,他才能找到妈妈。他也相信妈妈会慢慢的走,然后在前方的某处等待着他的归来。他就抱着这样的信念走了下去。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今晚没有月亮,脚下的路几乎看不清了——尽管没有一条显而易见的路,多多只能凭着直觉走。他走得很慢,一天没有吃奶以及喝水,白天又随大部队走了那么远的路,多多感觉到自己原本瘦小的身子似乎变成了一座巨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驼不动又卸不掉身体这个大包袱。他走得越来越慢,但他坚决不肯停下来休息一下,他怕一停下来,就再也找不到妈妈了。此时的多多还意识不到自己面临的情况有多么糟糕,不仅仅是又累又饿,还有生命的威胁。他才一岁多,没有妈妈,他是绝对活不下去的。他还没有断奶,更不会自己捕猎获取食物。他活下来的唯一途径只能是找到妈妈。别无他法。草原上没有好心人会收留他,给他提供安全与食物。相反,他离开了家族的保护,意味着他随时会变成别人盘中的食物。豹子和鬣狗是狮子的天敌,虽然狮子是草原之王,但狮子的幼崽依然是其他肉食动物的一道美味。豹子和鬣狗不会放过敌人的幼崽。要想在草原里生存下来,唯有扩大自己的势力,减弱敌人的势力。多一个敌人自己就少了一份生存的机会。何况现在是干旱季节,僧多粥少,食物只有那么多,大家都不够吃,只有减少吃粥的僧人才能活下来。这么浅显的道理它们自然都懂。
夜深了,多多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的路,却一直未发现妈妈的踪影,他越来越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黑暗孤寂的长夜,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离开过妈妈的怀抱离开过家族独自过夜。但他很快发现草原的夜并不冷清,很多白天看不见的动物都开始活跃起来。白天光线太好,大家都无法隐藏自己,尤其是肉食动物,没有丛林的掩护,很难捕到猎物。干旱季节的草原不但没有足够多的食物,也没有足够隐身的草丛。而夜晚就不同了,它们就是要趁着夜幕的掩护捕获那些放松警惕的粗心的动物们。多多很不幸的成了其中的一员。他未意识到有一只豹子早已暗中盯上了落单的他。一只还在吃奶的狮子毫无攻击力,四周又没有母狮的踪影,豹子认定多多百分百的成了它的盘中餐。这样天赐的良机岂能放过?
多多没有看到夜幕下匍匐的体型不及妈妈的豹子,但他看到了体型巨大的河马。这只河马从他身边经过时,多多本能的停了下来,仰望着那只大河马。他被河马的庞大吓坏了。这只河马足有他身子的几百倍大,而且他的嘴巴像被人横向撕开了似的,大到足以把他整个儿生吞下去。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河马。爸爸妈妈和姨妈外出捕食时从不会带他们这些襁褓中的孩子见识捕猎的场面,那样对他们来说很危险,所以他至今还不明白外界有多惊险。他的世界里只有妈妈温暖的爱抚和哥哥们亲切的打闹。他吓得躲在一处枯黄的草丛里不敢动。豹子正准备向这只狮子幼崽发动攻击时,这只河马突然狂跳起来,像是刻意提醒处于危险境地的多多。多多不知道河马是不是存心救了自己,但他还是很感激河马的提醒。如果没有这只巨型河马的帮助,多多早已成了他人的盘中餐,哪里还有机会去找妈妈?想到这,他竟一点也不害怕河马那庞大的身躯了,真正应该害怕的不是那些显而易见的,高大威猛的外在表现,而是那些隐藏的,未知的,不起眼的危险。豹子见自己的动机已经暴露,失去了最好的捕猎机会,而且这只河马像是有意袒护狮子幼崽似的,它不敢确定河马的真实意图,不得不放弃把多多做为晚餐的念头,垂着头跑了。
多多显得有点惊魂未定,可他毕竟是头狮子,他的血脉里潜藏着勇敢无畏智慧的基因。多多慢慢冷静下来,他想这也许是妈妈提前让他上的一堂草原求生体验课吧?他常看到别的狮子妈妈总是鼓励大哥哥们自己出去闯荡一番。如果大哥哥们回来时毫发无损,父母们就会用前爪拥抱他们,庆祝他们的安全归来。如果还能带回来一些自己捕获的小点心,父母们就会舌头轻吻大哥哥们的脸颊,分给他们更多的食物,以示鼓励与嘉奖。这样一想,虎口脱险的他竟然对把他遗弃在荒野之上的妈妈没有一点抱怨和痛恨。妈妈一定是想让他向大哥哥们一样独立成长,变成一只勇敢的小狮子。他觉得现在他所经历的正是一条成长为真正的狮子的必经之路。将来妈妈一定会像奖励大哥哥们一样奖励他。此刻,他只是更加想念妈妈和那个带给他温暖与安全的家族。尽管他被遗弃这一事实无法掩盖。可内心无比纯洁的他对任何事物的感恩成为了他继续坚定走下去的决心。他爱妈妈,他爱那个大家族,哪怕那亲情如此残酷与不堪,没有一个人同情和帮助过他,可他依然爱她们。他也相信她们一样爱着他。
夜,比任何一个夜晚来得更加漫长,仿佛是造物主故意为多多拉长了这一夜的长度,迟迟不见天亮。天上没有半点星子,像一块黑漆漆的油布罩在头顶,扯都扯不掉,夜里的风呼呼的刮着,在多多听来像极了一个哭泣的孩子在呼唤妈妈似的。多多想那孩子的哭声多可怜呀,没完没了的,停都停不下来。他真想告诉那风儿,别哭了,明天就能见到妈妈了。要勇敢一点,坚强一点,不是吗?
多多不敢再赶夜路,寻了一处安全的藏身之所——不过是两块石头缝中,他蜷缩着身子挤进那狭小逼仄的缝隙中。他凸起的肩胛骨刚好磕在那冰冷而尖锐的石头上,有一种生冷刺骨的疼。他忍着不叫出声来。此时不是呼唤妈妈的时刻,他已经懂得叫声只会引来饥肠辘辘垂涎三尺的敌人。再说这里总好过那些低矮的无处藏身的草丛。他想等天亮再走,这样更安全些。除了寒冷饥饿困乏恐惧,还有从未有过的孤独感。他想妈妈了。这时的妈妈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外出捕猎了?还是守护着早已熟睡的哥哥们?妈妈也许在担心我吧?她一定很着急吧?唉,妈妈到底在哪儿呢?如果她在,我就能睡一个甜甜的大觉了。多多不敢闭上眼睛,他睁大两只像溪水一般清澈见底的双眼望着四周那些黑暗的,深不可测的草丛里。是的,刚才的那一课还历历在目,叫他不得不提防与警醒。在找到妈妈之前,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第二天天亮时,多多从石头缝中小心翼翼的钻出来,他怕那尖锐的石楞一不小心就把他稚嫩的皮毛划出一条口子。钻出来后他站在石头旁边,把前腿趴下去,然后头和前半身也跟着前腿趴了下去,后腿仍直立着,他像妈妈平时一样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筋骨舒展开来,仿佛整个身体被绳索束缚了一晚突然获得了释放似的轻松。他看了看昨天走过的路,弯弯曲曲的小径犹如深夜一般漫长,他又看了看前方的路,一眼望不到边,似乎比昨夜还要漫长,但他不能放弃,他要坚定的走下去。妈妈还在前方等着他。休息了一晚,体力恢复了一些,他决定加快脚步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