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阿富汗富家少爷阿米尔与仆人哈桑情同手足。然而在一场风筝比赛后,哈桑被阿塞夫玷污,阿米尔亲眼所见,为自己的懦弱感到自责和痛苦,逼走了哈桑。不久,自己也跟随父亲逃往美国。 成年后的阿米尔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当年对哈桑的背叛。为了赎罪,阿米尔答应拉辛罕回国找寻哈桑的儿子,却意外得知哈桑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最终,阿米尔带着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回到了美国,新的救赎暗含希望。
看完这本书的那一刻,感觉很悲伤。虽然故事的结局含着美好与希望,但这远远不足以抵消那些无可改变的悲剧带给我心灵上的冲击。
这是有关一个人的自我救赎。西方人信奉上帝,相信人是有罪的,需要被救赎。人并不是生来就有罪的,而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了种种罪过,这罪过像是阴影一般久久不散。
人们为了摆脱罪过,脱离阴影,释放自己压抑的内心以至不必活得太过沉重,所以需要依靠对上帝的倾诉来获得救赎,使自己获得心安。
《追风筝的人》的人中阿米尔的救赎无疑是令人感动的。《复活》中聂赫留朵夫的救赎也充满动荡与不安,颇具震撼力。我想,这些人物,他们的救赎之所以引发了共鸣,是因为每个人心中或许都有着需要被救赎的部分。
这一部分因人而异,有的罪恶不堪,有的可能只是因为细微的错误而引起的罪恶。总之,在这一救赎中,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心中都有各自的忏悔。
这一点上,救赎对于人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人们在救赎中获得心安,获得了重生的勇气和力量。这是一种无穷的力量,它使得人们在救赎中改造了自己的人格,实现了心灵的净化。于是,救赎这一含义,在这样的作用下得以升华。变得崇高而伟大。
救赎,从本意来说,就是解救与赎罪。而追风筝的人中的主人公阿米尔就完全的贯彻了这一本意。
解救自己的灵魂:当拉辛罕劝他回来,对他说:“这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时,他便风尘仆仆的来了,来寻求自己三十多年来内心期盼的解脱;赎清自己的罪过:他不远万里回到了破旧不堪,风雨飘摇中的祖国,回来经历一场殊死搏斗,用阿塞夫的拳头完成了因当年哈桑的宽恕而使他欠下的罪的清理。
当他被打倒躺下时,他疯狂的大笑着,只因为这罪过的清除,只因为这内心的痛苦终于在血肉模糊中得到了酣畅淋漓的排遣。
将痛苦扩散到极致便再也不觉得痛苦。阿米尔解脱了,他获得了重生的力量,用血的代价完成了对救赎的祭奠。
《追风筝的人》文中说到“我们总喜欢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懦弱,总是自欺欺人地去相信那些美丽的谎言,总是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总是去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行。但事实是,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坦然面对那些罪恶,给自己心灵予救赎。”
这在阿米尔身上表现到了极致,他用了三十多年的逃避来掩藏自己的罪行,却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完成了赎罪。看起来赎罪所用的时间要远远少于内心恐惧的时间,这不得不说是人性的懦弱在作祟。这给了我深切的感悟,救赎自己最难的原来是直面自己,直面自己的罪行,承认自己的懦弱和痛苦。
一个人,不能直面自己犯下的错,总是在逃避,试图麻痹自己,最终却使自己生活在了一种虚假编织而成的大网中。网内的是自己忘记过去的新开始,网着的自己沉浸在这片虚构中。想要脱离罪行,却只是妄念,网总是会漏的,而过去的记忆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渗入网内,刺痛那颗脆弱敏感的心。
就像在美国时,当爸爸醉酒后发出“要是哈桑能与我们在一起就好了”的感慨时,我想阿米尔内心是阵痛的。不愿被提及的,却总是在轻易间触动。
文中说到“我们在人生的不同时期都会不惜一切去追逐当下最执着地想要得到的事物,它也许只是爸爸的专宠、兄弟的情谊、对一个一直暗恋的王子的抑或是公主的爱慕……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我们那时心中的风筝,我们奔跑着,一直向前,眼中心里想的都是它。可是当时光滚滚向前,我们是否发现曾经执着追寻的或为此放弃了的是否都是值得的呢?为了得到,我们曾选择放弃、背叛、谎言、隐忍……可是那短暂的得到又会怎样呢,幸福和快乐只是慢慢地淹没在自责、愧疚和恐惧中!”
我们是否也曾做过这样的选择,在金钱或物质面前,在欲望面前,我们是不是也选择过放弃自己可贵的价值与信念,放弃过自己的追求与坚持?是否也像阿米尔般忐忑不安,又是否能有他的直面内心罪行的勇气,将自己曾经的放弃弥补过来,救赎因曾经的选择而迷失的心灵?
阿米尔显然是蜕变的角色,他的内心其实是可以想象的,他极其脆弱敏感却懦弱善妒,这是他人性的弱点。人往往是对自己缺乏的品质越加憎恨,阿米尔憎恨哈桑的宽容大度,憎恨他的善良单纯,也憎恨他能得到爸爸的关爱。正是由于这种憎恨,在他心中将他与哈桑的关系推向了对立,也间接导致了那年冬天哈桑的悲剧。这种憎恨也成为了阿米尔需要被救赎的罪行。
“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获救”他必须偿尽自己欠下的债,用弱点的消除来救赎自己,所以当拉辛罕上演“不经意间提起,却宛如经过深思熟虑”的戏码时,他自然而然的走向了善行的道路。
阿米尔解救了哈桑的孩子索拉博,用哈桑曾经对他的那种宽容与耐心来等待索拉博的重拾信任,人性的救赎到此完成。
再一次的风筝放飞中,阿米尔终于使索拉博开始融入他的家庭。这算是一个happy ending了。在一种悲痛的情调中暗含着希望,用飞天遨游的风筝象征着心灵的自由和枷锁的解脱,与那年冬天的风筝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悲与喜,痛与希望并存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