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里昂
业余编剧 业余导演 想签约的简书作者 无业游民
江边的晚上,焰火师手里拿着发条和怀表,陪我喝了最后一罐啤酒。
“草帽和钥匙都留给你,焰火都放在编号303的仓库里。”
“嗯,打算去哪里?”
“我想沿着江去西边看看。”
“看什么?”
“不知道,只是我记得那条鱼是从东往西游的,我想去替它看看,西边有什么。”
“呵呵,有以后的人就是不一样。”
“你呢,真不打算走了?”
我摇了摇头。
那天,焰火师把发条插进怀表里上了满弦,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告诉我,怀表留在这里,如果哪天我改变注意,就去江的西边找他。
那之后,我常常会在江边钓鱼,却没有鱼上钩,我觉得每个人这辈子能钓的鱼都是有定数的,有的人很多,有的人只有一条,比如说焰火师,不知道他在江的西边能不能钓到新的鱼。
还有些人,注定会和鱼擦肩而过,某一天我终于理解了他让鱼吃光鱼食的心情。
钟SIR终于找到了让包二姐在上午让他进家门的方法,他说蛋糕和汤包其实没什么区别,无非都是为了让人开心。他常常招呼我去家里吃饭,我都回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不喜欢热闹,我不在害怕跟人提起无限循环的时间,却发现也没人能理解。
焰火师走的那天,他来江边找我。
“你不走了?”
“不走了。”
“人不要跟自己太较劲,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很多事情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我得等她。”
说完,我抓起怀表,远远的抛向江里。
那之后,我不再钓鱼,可能是我怕钓到那块怀表,自己会回心转意。
钟SIR出门前,会把房卡留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方便我随时去串门,我手痒的时候就会去把他的主厨卡拿出来,去江外烤上一个香喷喷的蛋糕,分给番薯和他的小伙伴们,当然也不总是杏仁奶油。
想喝酒的时候,我就会去江边的酒馆等苏珊。
“等人啊?”
“恩,等人,不过我知道他不会来。”
“我也在等人,不过她很少来。”
“她没说她什么时候来吗?”
“不是,只是我忘记了时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
“那你岂不是每天都要等。”
“如果我不等,明天怎么对自己交待呢,对吧?”
我忘记我是哪天忘记时间的,可能是和苏珊喝了太多的玛格丽特,也可能是和拉布一起住了太久被它传染了健忘的毛病,总之我渐渐的忘记自己是谁。
每次我问自己是谁的时候,就会去爬一爬那座没有名字的山,在山顶看日出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座山没有名字。江那么长,无论是向东还是向西都望不到尽头,山又不会跑,只能等着江水一遍一遍的流过它,一遍一遍,日出日落。
那天坐船回家,看着那座没有名字的山 ,突然得它很孤独。
我常常去乐器行拉琴,不过不是每次都去,有时我会停下来看一看人们如何把被单铺满整个巷子,或者尝一尝小吃街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吃,或者卖两条鱼去看看焰火师的妻子,亦或者只是看一下午老人们下棋。
我依稀记得有个人临走之前留给了我很多的焰火,我把它们放在江边的草地上点燃,看它们划破长空,消失在没有尽头的夜里。
在家里随便乱翻的时候,我发现一张2月29日出发的火车票,虽然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而买,但我依然会去火车上看看日出。
因为我觉得出发和等待一样不需要理由。
有时候,我会和坐在对面的女孩聊聊天。
“这是锡兰红茶吧?”
“对,想不到你还挺懂茶。”
“也不太懂,只是记得好像有朋友介绍过。”
“那你朋友挺有品味的。”
“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某一年的今天在这个车站,晚上11点55分,有个女孩跟我说了两次我爱你。”
(全文完)
像我这么虚荣的人,你动动手指,我就能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