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走进古镇窑湾,无数次不一样的体验。
这一次,我顺着古镇的北门,踏着已经磨滑的青石板,一下子走进了蒙蒙细雨中。
回头看到“锁钥”已经化作一个渐行渐远的轮廓,而身边的小河在朦胧的雨雾里越发缠绵悱恻,淅淅沥沥的雨滴在河水里迸发出纤细涟漪。
运河,经过漫长的时间的浸润。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的遗存,而我们徜徉在长长的青石板路上,静听河水里千年之前的繁忙声,那时是日日千帆过,而翻过千年日历的今天,平静的河水边是我们轻轻的脚步。一个摇椅,坐着一个老人,在下雨的日子里摇荡着自己缓慢的人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摇啊摇的,摇到外婆桥的儿歌,这首歌当然跟这位老人的摇椅没有如何搭界,可是就在这个情景里想到了烟雨江南。
我和朋友就这样在青石板旁边的月牙河边踱着步,河里的乌篷船在细雨里静静的飘荡,没有游人,它就在雨中水里摇曳着自己纤细的腰肢。
乌篷船是江南水乡的独特交通工具,因篾篷漆成黑色而得名。江南水乡是船的世界,乌篷船大多在江中驶,行则轻快,泊则闲雅,或独或群,独则独标高格,群则浩浩荡荡。乌篷船是水乡的精灵,更是水乡的风景。 而江南水乡的乌篷船能够在苏北古镇窑湾的护城河里摇曳,是运河文化滋润了这一方水土。让乌篷船一路吱吱呀呀从吴侬软语中摇到了鸡鸣两县的窑湾古镇。
乌篷船无论怎么改变方式,也无论动力如何升级,改变不了的是那种坐在船舱内那种悠悠闲闲的心情,船桨轻拍河水,似一首妈妈的摇篮曲,碧绿的河水舒舒懒懒的从前面流过去,伸手在河水里一摸,滑滑的凉丝丝的感觉在周身流淌。
而岸上的丝丝竹竹之声,从水上或者水底,浅浅而来,声音似有似无,轻歌曼舞,让人似睡非睡,生命原来可以这样的享受。
生命中有一次深刻的体验都会让人铭刻,而灵魂中的记忆都是浪漫和诗意。窑湾古镇的历史之久远,让坚硬的青石板变得坑坑洼洼,正像一颗历久弥新的心,虽然坎坎坷坷,却渐渐柔软起来。就在这扑朔迷离的雨丝里,那一抹粉色如一列风景,让古镇的雨诗意般的绽放起来。
雨季、青石板、油纸伞,那是窑湾的风景吗? 的确是!
戴望舒说: “撑着油纸伞 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
江南的雨是温温柔柔的,苏北的雨是淅淅沥沥的,就在这无边无际的雨帘里,我一直在注意着那排列整齐的油纸伞,不是因为丁香一般的人,而是青石板上一直存在的思绪。 而夏天窑湾古镇的雨季,就在我们凝视的目光里,渐渐越加朦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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