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觉寺
辘辘车轮远,
芸芸众红尘。
林深山不老,
岁岁远归人。
念书的时候知道母校曾将大觉寺作为一段时间校区,因着这浅浅的缘分,总觉得应该来看看。
避开了鼎盛时期的玉兰,也避开了热闹时候的人群,占据地利之便,不年不节的周末,游览了大觉寺。
大觉寺的风景以大觉寺八绝为主,分别是:古寺兰香、千年银杏、老藤寄柏、鼠李寄柏、灵泉泉水、辽代古碑、松柏抱塔、碧韵清池。于是按图索骥,一一看过去。
入目是大觉寺的山门,查资料知大觉寺坐西朝东,是因为契丹尊日东向,有别于汉人坐北朝南的习惯,然而一路奔波,晕头转向,毫无方向感的我只好放弃考证这一点。
大觉寺的山门面阔三间歇山顶,下面是砖石结构,开拱门一,上有匾额“敕建大觉禅寺”,左右两个拱门被改建成拱形石扇窗户。上面是木结构的斗拱和屋顶。山门左面书“风调”,右书“雨顺”。门前一对汉白玉的石狮,颇巨气派。
四周转了转,唯有一段斑驳的影壁,体现了千年古刹的沧桑与风采,然而独处一隅实在是不起眼。
大部分的空间被崭新的朱红色茶文化墙占据,不知道是因为冰心、朱自清等人的游览居住,还是季羡林先生的《大觉明慧禅院品茗录》,茶文化显然成了大觉寺的又一象征。
自古岳阳楼因范仲淹闻名四方;滕王阁因王勃留芳史册,无崔颢无黄鹤楼之美景,无李白无崔颢之诗名,文化成就建筑,建筑承载文化,两者密不可分。
我看到斑驳而孤独的影墙与崭新漂亮的文化墙遥遥相望,本来觉得愤怒伤心,然而文化与建筑的相依相生,又让人犹豫,今时的附庸风雅,昔日又岂非一段佳话?一个建筑,重要的是其独特的形态精湛的工艺,还是其所承载的文化习惯,生活原态?又有多少人游览名山大川、鼓楼钟塔,为的是山水建筑?
想起以前课堂上老师每次介绍一个国家一个时期的建筑总是从文化背景、山川地理这些大的背景介绍,从而与建筑中的细节一一验证,然而让我觉得那些建筑鲜活生动的不是立柱门廊的规格尺寸,也不是院落厅堂的布局坐落,而是他们体现的故事与文化,可能这就是“外行看热闹”。
看过山门,沿通幽曲径,继续向那花木深处禅房而去。
寺院依山就势,中轴线呈东西走向,进了山门步步登高。天王殿前院子很大,满院苍翠,古柏森森。沿着中轴线从东到西分别是左右碑亭各一,西面是功德池,又称放生池,功德桥,再向西是钟楼和鼓楼。
碑亭建于明代,为重檐四角攒尖顶,厚重的红墙,带栅栏的拱门,亭中各立一通石碑,螭首龟趺,南面亭中碑阳刻雍亲王撰送迦陵禅师安大觉寺方丈碑记,碑阴刻清乾隆十二年御制重修大觉寺碑文;北面亭中碑阳刻明宣德三年御制重修大觉寺碑文,碑阴刻明正统十一年御制重修大觉寺碑文。
作为一个十足的外行,虽然出发前查阅了一些相关的资料,然而建筑之美妙,布局之风格内涵,仍然不能领略,最深刻的反而是大雄宝殿上的那块匾。
黑色的琉璃瓦檐下不是通常的“大雄宝殿”而是一块“无去来处”横匾,为乾隆御笔。查了一下,源出《金刚经》:“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是名如来。”意思是,无所谓从哪里来,无所谓到哪里去,佛祖是无处不在的。而这世间如“佛祖”一般的,真是太多。
佛经于我而言总是这样,九成九读不下去也读不懂,机缘巧合之下了解一两句又在瞬间被打动。据说这四个字还曾被军阀误解为有来无回、无处容身的意思,然后将其刮去。
来之前查到纳兰性德曾有一首关于大觉寺的词《浣溪沙 大觉寺》“燕垒空梁画壁寒,诸天花雨散幽关。篆香清梵有无间。蛱蝶乍従帘影度,樱桃半是鸟衔残,此时相对一忘言。”结果无花雨无蝴蝶无樱桃,但幸有雕梁有画栋有鸟鸣,也仍然觉得不虚此行。
因为听说大觉寺是在学校建筑与园林艺术赏析的课上,这次游大觉寺,就特地关注了景区建筑的相关知识,虽然一边百度一边和建筑对照仍旧很多不明所以,但依然觉得开心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