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夏天,我闲着无聊在城里的大街上溜达。走着走着感觉口渴,正要准备去超市买瓶饮料。刚走到超市门口,就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向我招手,瘦小精干,尖尖的头顶头发稀少。虽然我的视力不太好,但我还是认出了这位就是聪明绝顶的王老板。
“小崔,你好啊,好久不见!”远远的就开始喊。
“王哥好,我也好久没见你了”。我随口附和说,这家伙虽然也算个小老板,但是总爱粘工人便宜,我给他干过活,所以我想尽快摆脱他。
“小崔,我怎么看你走着走着就停了,是不是看到王哥有啥想法啊”。这家伙很快走到我跟前,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说的啥话,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想王哥还来不及呢。想法确实有,这不正想着这大热天王哥走路肯定口渴了,必须给王哥买瓶饮料喝啊!”。说完我又忍不住剁了一下脚,因为我竟然再一次跟这位自己头上没毛,老是想粘别人一撮毛,江湖人称糖公鸡的老王客气上了。但是话以出口,也就认了,买了两瓶脉动,递给王老板一瓶。
“哎呀,还是咱兄弟好,一块钱的纯净水就行了,还弄瓶脉动,太奢侈了”这王老板一边说话一边拧开了瓶盖。喝了几口接着说:“小崔你今天请王哥喝脉动,晚上王哥请你吃饭,你可一定要来”。
“行啊,王哥请吃饭,那必须到啊,难得一遇”。其实王老板的话我已经习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他说完,我已经忘了一半。
“现在没事吧,跟王哥一块转转?”
“我还有事,那边有朋友等我”。
“行,那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一定要来,这次可是真的”。
“没问题,晚上等你电话”。
几句客套话过后,相互告别。我转了一会,没意思就回到了我租的那间14平米的小屋玩手机。
天刚刚黑,我感觉肚子有点饿,就准备弄点吃的。至于王老板请客的事,在跟他告别的那一刻早已跟随那瓶脉动的空瓶子抛进了垃圾桶。突然手机响了,我拿过来一看显示王老板。接通后传来了王老板的声音:“小崔,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啊,就在以前王哥经常请你吃饭的老地方”。
“好的,马上到”我挂了电话心还在想,这家伙,还说什么经常请我吃饭的老地方,老地方确实对,跟他干了三个月就去那一个饭店吃了一顿饭。至于经常二字,还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那家饭店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不一会就到了。进了饭店一看,跟王老板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桌子上还没上菜,两人面前各放了两瓶啤酒,看瓶内的剩余量两人才刚喝了一杯。王老板面带笑容招呼我做下就冲着柜台大喝一声:“服务员!先给我兄弟拿两瓶啤酒”。然后开始介绍:“小崔这是咱牛哥,牛老板,刚接了个大工程,就是对面那个国际大酒店”。然后又拍着我的肩膀对着牛老板说:“小崔!我的得力助手,跟着我干了好多年了,不管到哪我都喜欢带着他”。听完这个介绍我好像有点明白王老板让我来的目的了。我也不管那么多,随他怎么吹吧,我先蹭了这顿饭吃饱肚子再说。他介绍完以后,我跟这位牛老板客套了几句,因为他俩都是老板再加上第一次见面我也不便多言,只管等着喂脑袋。
服务员给我拿了两瓶啤酒,一个杯子,然后王老板就让她上菜。我年龄最小出于礼貌我先敬这两位老板喝了一杯。杯子刚放下这王老板就说话了:“小崔,今天我请牛老板来,是想跟牛老板谈一下合作的事,牛老板这人不简单,跟那国际大酒店的老总关系铁的很。这么大的工程全给他了,看到那酒店的房间了吗?想住哪个,随你挑,牛老板说了算”。
牛老板呵呵一笑,挺了挺自己的啤酒肚说:“小崔,今天这一座,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在这城里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找我”。说完服务员正好端着菜走过来了。满满的一大盘黄豆芽,量是真足,再多放一点就得往下掉。
“先吃菜,边吃边说”。王老板招呼着我们俩说到。三个人拿起筷子夹起黄豆芽开吃。这黄豆芽炒的还真不错,每一枚都是那么饱满。配上几片绿菜叶,灯光照射下还泛着油光,让人一看挺有食欲。吃了几口他们俩就开始说工程的事,我也听不懂,更插不上嘴。倒了杯啤酒,吃着黄豆芽开始自饮。本来也没我什么事,可是他们俩的话题稍有停顿,这王老板也不忘招呼我说:“小崔,今天我请客,你一定要吃好,喝好,这两瓶酒一定要喝完,不能留着养金鱼啊。”
“嗯,虽然我酒量不行,但是绝对不给金鱼留一口”我回答王老板说。
“好,小崔爽快人”。这王老板眼珠一转说了一句。
他那眼珠子一转就肯定话里有话,我之前经常听跟他在一起干的老乡说过。这次我也猜出来了,八成一人就两瓶啤酒了,不可能再多了。接着他们俩继续谈,牛老板介绍他跟老总的关系是如何的好,王老板介绍他手下的工人是多么的能干。我选择继续吃喝,过了一会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服务员上完这一道菜以后就再没了动静。我拿着筷子夹了半天,这黄豆芽也没见吃下去多少。以前喝酒的时候感觉只有花生米能战斗到底,没想到花生米跟黄豆芽相比,只能算作弟弟。我来的目的就是蹭饭填饱肚子的,这筷子一个一个夹的速度还不如肠道消化的块。看到服务员正好路过,他俩还在互吹,我小声问服务员说:“有没有勺子”。声音已经够小,可还是被王老板听到了。王老板立马阻止说:“这黄豆芽拿勺子吃不出味道”。他做东我也不好驳他面子,只能忍一下。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他俩吹的热火朝天,我的两瓶啤酒早已空空如也,黄豆芽依然还有一半。我的肚子已经抗议了好几回,又插不上嘴,无聊透顶。于是我掏出了我口袋里的那盒四块五的烟,早就想抽了,可是面对两位老板我实在是没好意思拿出手。现在也不管那些了,首先让了一下牛老板,结果牛老板一看说:“怎么能抽你的,我这有,都抽我的”。说完往外掏。几乎同时王老板也把手伸进口袋说:“抽我的,抽我的”。我一看,这俩家伙一人装一盒20块钱的烟,我要是不掏,他俩谁也不主动暴露。牛老板让的紧,最后抽了牛老板的烟。
这顿饭吃到这我是无论如何也呆不下去了,随便找了借口要离开。两位老板热情的再三挽留,坚持了两个半小时之后终于解脱,出门找了个地方吃碗蛋炒饭,就回去睡觉了。王老板这次请客也成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