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走了一次厦门,时隔五年。
鼓浪屿到处都是熟悉的样子,站在那个小街口,仿佛看到自己挤在黄胜记的门口,买了十几袋肉铺的样子,曾经在赵小姐的店旁边买过爆米花可乐,曾经你拿着冰激淋靠在木头门栏上冲我微笑,还有时光慢递里我一直没有收到的明信片,一切都浮现在眼前。
我在鼓浪屿无数次湿了眼眶。
那天下午下了雨,翠绿色的树叶、慵懒的猫、一把木质的长椅和泡的刚刚好的茶,杯子旁边你黑色细框的眼镜,对面坐着那么好的你。我们把在这座岛上不长的时间,任性的挥霍在了这里,时隔五年特意找回这里,店还在,院子的景致都没有变,仿佛停留在每一个人曾经来过的那一刻,仿佛它是一个忠实的时间记录着,这里印着这个岛屿的慢,和它带给每一个路人的感动。
2
2012,你说:“你记不记得曾经在qq空间里许过愿望,去厦门”
于是某个周末说走就走的旅程中,我们来到了这座海滨城市;
2017,我说:“褚家园还在呢,我就站在他家门口”
你说:“那天下着雨,我们聊着天坐了一下午”
我又去了厦大的芙蓉隧道,仿佛那里还有着你骑着自行车流下的汗水,我用手指细细的划过被无数次写过千万遍的墙壁,我知道在那一层层的背后,有我们写下的爱意。
“找不到那年写的字了,我又重新写了一行”我说
“爱你”你说
连接两个城市此时的你我,呼吸仿佛都要在这一时刻同步。
3
曾厝垵的名字第一次读着好拗口。
可是这里有着朴素的原住民,有着热情的民宿经营者,有着扑面而来的小渔村气息。尽管我们一路住着五星级酒店,落地玻璃窗和通透的浴室里光滑的浴缸以及城市的夜景,无可挑剔的服务没有一丝的不完美,可是我还是怀念第一天晚上曾厝垵的民宿,深夜抵达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这个村庄之于来厦门的人们特殊的意义。
这一次,用了很多时间,游走曾厝垵,看过了她的熙熙攘攘的白天,看过了她浪漫喧嚣的夜,夜幕降临的时候,在转弯的下一个路口,遇到“大冰的小屋”,坐着轮椅的大男孩出门迎接了我,闲聊几句,才知道这是大冰开在厦门的酒馆,室内的吉他的琴弦已经响起,简陋的屋子挂着丽江特色的饰品,围坐着年轻的姑娘们,踏进门槛时,皮肤白皙蘑菇头的歌手正唱着“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温柔
雨路还要走多久 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 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 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大冰的书我没有看完,速食鸡汤式的写法也并不喜欢,可是安静的音乐瞬间抓着我的心不放,我路过了许多个酒吧,或者声嘶力竭或者痛彻心扉,却远远不如这吉他声中的诉说,仿佛你来或者不来,我就在这里。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一座城市和一个人紧紧相关,每走一步都有着那个人的气息,坐在小酒馆的门口呀,就像今天的我,带着记忆和你,站在小屋的门口。
点了一瓶风花雪月,坐下来靠着墙静静听着弹唱,听《成都》、听《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听《如果我老了》,什么时候听得满脸都是泪水,脸上却还挂着笑容。
如果我老了山都不能爬,你还会搀扶我吗
如果我老了掉光了头发,你还会觉得我帅吗
陪我到卡瓦格博去晒一晒太阳
一起跪下磕个长头吧
数你的皱纹数我的白发
一生一世这样过去啦
......
在没有任何预期的兜兜转转中,相遇在下一个路口,内心筑起的层层坚硬此时却柔软的要化掉。生活中,总是不断会被很多问题拷问着,有些给了自己答案,有些迷茫的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可是谁又知道,在下一路口的哪里,你想要的会等着,它就那样微笑着,等你来,拥抱你的泪水和欢笑,拥抱你人生这个阶段的喜乐。
4
大学毕业之前,我突然买了一张火车票,决定独自一个人去北京,在那之前,我几乎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行的经历,可是我内心知道我得去一趟,要知道,旅程之于一个人,并不一定是找寻确定的答案,而是自我内心的审视。
你送我到站台,大概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后来的很多年,你解读为我笃定的寻找,而我总是笑着否认。
很多年后,我们依然需要勇气,因为生活给予不断的考验,我知道我的旅程即使是独自上路,也不会孤独,人在路上走,心绪在深处。我知道我生活的每一处都有你深深的烙印,无论我走或者不走,它都在那里,告诉我我永远不会孤独。我依然在审视自我,关于爱、关于成长、关于生命甚至关于死亡,人生仿佛是一架列车,以它设置好的速度奔向远方,每个人能搭乘的旅途,是否是丰盈的、无憾的、笃定的,都是由自己的内心决定的。
人生是一次灵魂的修炼,使它在谢幕之时比开幕之初更为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