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他叫莫棋,是莫沉生最亲密的人,也是他最亲密的棋子。

这场雪不知道下了多久,白雪皑皑,临湖而立的小亭被蚕食的只剩轮廓。

莫沉生身披白色狐裘端坐在棋盘前,右手轻轻摩挲着光泽宛若黑玉的棋子,纵使棋局云谲,他面上却云淡风轻,不曾波动万分。

莫棋在亭外不知跪了多久,膝盖骨已经麻木的不觉寒意,肩上鬓上落了化不开的霜雪,眼睫上结了层薄薄的冰霜,似乎一闭眼就能碎开滑落下来。

莫棋痴痴的望着莫沉生的身影,思绪不知怎么就飘到了那年。

莫棋本名苏慕远,是宣城商贾苏家唯一的公子,十一岁那年他父亲在生意上得罪了某些大人,致使苏家满门遇刺,只有他在乳娘的掩护下逃了出来。他带着复仇的执念一路向北逃亡了两天两夜,饥寒交迫之下晕倒在路旁。

醒来便看见一个小公子立在他的床前,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却无几分稚气,眉眼精致,只是脸上带着拒人之外的漠然。

“醒了?”

莫棋浑身酸软,艰难的翻身下床,半跪人前,“苏慕远谢过公子救命之恩,只是家里突遭变故仅剩小子一人,如公子不嫌,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好!既然如此,本公子便收你入我莫府,赐莫姓,以后你便名莫棋。你要报家仇本公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你要清楚,自此之后你便要为我卖命。”

苏慕远,不,莫棋,闻言一震。

莫家,难怪他能将自己调查的清楚。

“莫棋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就不用跟他们一样叫主子了,叫我少爷吧”

“是,少爷!”

“好好养着吧!”

莫沉生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只余莫棋一人丧失了全部力气瘫坐在地上。从此易名改姓做他人家奴,只要能为苏家上下报仇雪恨,他不悔!

“知错了吗?”亭中的男人似乎终于想起他,嗓音凉凉的,比这冰雪还彻骨。

“属下知罪。属下不该因一时心软擅自放过宁府稚子!”莫棋立刻回过神,请罪。

“我知道你心肠太软,这么多年来,你总是抉择不清,留下祸根,若不是我留人清理,怕是惹了不少麻烦。”莫沉生终于抬眼望他,目光触及他一身的冰雪,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过来坐下吧。”

莫棋不再推辞,上前坐在石凳上,脚旁的炭火烤的他发热。这么多年,跟莫沉生的关系又像主仆,又似亲友,不知道对他是福还是祸。

莫沉生放下棋子,执起火炉上的水壶给莫棋泡了杯茶,动作如行云流水,配上他如玉的手指,美轮美奂。莫棋心里的浮躁一下被安抚平复,目光被眼前的人吸引。

一杯清茶被推到他面前,升起袅袅的水汽,“喝吧。”

莫棋端起茶深嗅了一口,这么多年,他的手艺越发精湛了。热茶入喉,驱走逼人的寒气,从身至心的慰贴。

看吧,他总是这样,一点小小的恩惠便能安抚。

从前训练的苦了,只要少爷过问一句,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翌日便更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从什么时候开始,莫棋在跟莫沉生的相处上不一样了。

十三岁那年中秋,他已经在莫沉生身边呆了两个年头。

莫沉生待他好像与旁人不同。

同是家奴,只有他被赐了莫姓。其他人都是做一些苦力,只有他跟在莫沉生身边,同他一起读书,吃穿用度好像也与苏府无二。莫沉生待他的态度也比待旁人和善许多。连莫府的下人似乎对他也多是尊重。

那天晚上,他陪着莫沉生在庭院赏月,大概是喝了些酒,莫沉生破天荒的跟他聊了些不该他知道的事情。

相比自己十一岁之前生活在温室中,莫沉生从小便置身在云谲波诡的权谋之中。

莫父是皇帝的亲叔叔,先皇病逝后,莫父以一人之力控制局势,将仅七岁的太子扶持上位,自封摄政王暂代朝政。

莫父确有治国安邦的本事,四年来收复番邦,威慑蛮夷,减轻赋税,提起莫父的名字全国上下没有不拍手叫好的。

功高盖主是走不长远的,小皇帝和太后一脉已经暗中部署了很久,终于在莫沉生出生后的第二年对摄政王下了手。莫父从未打过皇位的主意,也不曾对自己的侄儿设防。小皇帝一击即中,直接架空摄政王府。摄政王遇刺,借着安抚的名义诏莫母进宫,软禁了起来。

大概莫父也猜得到未来会有这么一天,给莫沉生留了些精心挑选的暗卫做后手。

只是没想到,在莫沉生七岁那年,羽翼未丰之前,他的母亲就在宫中自杀了。他知道,母亲这么多年受尽折磨,终于见到他有在好好的成长,放心了。

莫沉生从四岁便跟随父亲留下的暗卫学习,从治国之策到权谋博弈,再到武功身法,唐门暗器……为了复仇,他一日不停的汲取这些知识。筹谋多年,就是为了有一日将小皇帝和太后一党拉下台来,手刃仇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莫沉生少年老成,面上总是冷漠的距离感,大抵这是他的一层保护色吧。莫棋心底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心疼,或许是家破人亡的感同身受,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听了这些会有什么后果,与莫沉生从此系在一条线上?他不在乎,早在莫沉生助他报仇之时,这条命便是他的了。相比自己家仇得报,莫沉生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却大仇未报,他光想想便为他难过。

那天莫沉生喝了很多酒,他冷漠的伪装似乎终于被撕裂,露出难得一见的软弱。月光亮堂堂的,整个院落只有他们二人,莫沉生脸色酡红,年纪轻轻以见天人之姿,被酒滋润过的唇瓣晶莹透亮。莫棋看着,不知怎么喉咙发干,心跳的厉害,他移开视线猛的灌了一口酒。

那天之后,他们对昨夜避而不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后来陆陆续续的莫棋开始接受了不一样的课程,大概是因为莫沉生的那些话,他在暗卫教学的时候异常的用功。

他总是偷偷的看少爷训练,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更优秀,他便忍不住驻足。他总是想,世间怎么会有他这般什么都做的好的人?

少爷的字也好看,颜筋柳骨,行云流水,像他人一样芝兰玉树,风姿翩翩。

他从前总是喜欢收集少爷丢弃的稿纸,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苍劲有力。后来少爷知道了,不曾责怪,甚至在练字的时候还会叫上他一起,时间久了,他竟然可以模仿出少爷十之一二的风骨。

大概是因为突然出现了惊艳了生命的人吧,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那个耀眼的人。

一日复一日,日日无始终。他不曾想过,看着,看着,他就这样把一个人看到了心里。

“少爷,你放心,这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莫棋把茶杯放到棋盘上,掷地有声。

“好,我信你。”莫沉生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莫棋的心脏又猛的跳动了起来,还好他总是能够掩饰的很好。

自那日已经过去了很久。

莫棋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一直奔波在外,直到今日才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赶回莫府。

“小公子您回来了!”管家一见到他连忙迎了上来。

“怎么了?”莫棋见管家的神情有异,心下一紧。

“主子他”

还未等管家说完,莫棋脚下生风直冲冲地跑进莫沉生的屋子。

“他怎么了!”只见莫沉生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眉头皱的紧紧,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青筋暴起,伤痕累累,他死死的攥着拳头,好似在强忍巨大的痛苦。莫棋只觉脑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掉了,炸的他头痛难忍,连带着心底都痛不欲生。

莫棋心中一痛,上前掰开莫沉生攥的死紧的手,掌心已经被他扣出了月牙形的伤痕,刺目的血迹让莫棋猩红了眼。

暗卫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只见素日温和有礼的莫棋这会儿眼睛猩红,太阳穴的青筋凸起,目光冷冽,叹了口气,道:“主子西部的部署本应万无一失,可是没想到那阴险诡谲的西阳公油盐不进,主子给的好处他皆不感兴趣,只是”暗卫顿住了

“只是什么?”

“只是那西阳公好男风,素有怪癖,死在他身下的男子十之八九。”

“他竟敢?”莫棋怒不可遏,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似乎连将这种预想说出口都觉得玷污了他。

“不,”暗卫看出他之所想,“他要的是你。”

莫棋面上一松,还好。只是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少爷允了?”

“没有。正是因为主子不允,那西阳公心有不甘,一直打乱我们西部的计划不说,还暗中从贵阳找了善用毒蛊的小人对主子下了手。”

莫棋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百感交集,复杂的情绪直冲的他鼻酸。

“可找到救治之法?”

“然。这毒蛊威力巨大,虽找到解决之法,可是还是伤了身子,且每次饮药之时会产生巨大的痛楚。你来之前主子已经喝了三次药了,这身伤便是他自己痛极自伤的,如今还差最后一回药。”

说着,管家带人进来了。

“小公子,主子他,该用药了。”说着,便差人上前。

“我来。”莫棋不容置喙的接过药碗,坐到莫沉生的床前。

“少爷,该用药了。”他将莫沉生从睡梦中唤醒,眼底氤氲着痛楚和柔情。

莫沉生眉头一皱,继又松开,悠悠转醒。“回来了。”

莫棋一直压抑的悲伤差点倾泄而出,“是,属下回来了。”

莫棋扶着莫沉生坐好,将药递到他嘴边,味道刺鼻的深褐色液体被他一饮而尽,莫沉生一把甩开药碗,死死的攥住被子,“都滚出去!”声音嘶哑有些颤抖,神情扭曲,头发披散着有些怖人。

莫棋深吸了口气,道“你们都出去。”

其他人赶忙退下,暗卫出去时将门带了上。

莫棋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将他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阻止他想要自残的冲动。莫沉生似乎痛到了极致,咬住了下唇,莫棋毫不犹豫的把手腕递到了他嘴里,他感觉到牙尖刺破他的血脉,鲜血汩汩流出,可他却不敢动弹半分。

“没事了少爷,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一只手腕还在莫沉生的嘴里,感觉到他的双手似乎已经不再用力,莫棋悄悄的把手松开,伸到了莫沉生的背后,轻柔的,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莫沉生终于卸了力气,昏睡了过去。莫棋把他放平,盖好被子,这才捂着手腕走出去。

鲜血已经湿了半边的袖筒,莫棋浑然不觉,面色如常的对管家说了一声“进去打扫一下。”

说完走到暗卫身边,“跟我过来。”

莫棋带着暗卫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随便找了一团绢布将伤口缠上,“少爷有什么安排。”

“主子说先按兵不动。西阳公那边的助力是至关重要的,这次吃了亏也只能先忍下来,不然只会乱了大计。”

“我知道了。”把人赶走,莫棋靠着墙闭目了半晌,终于,做出了决定。

“主子。”暗卫回到莫沉生身边叫了一声。

“嗯。”刚刚还在昏睡的莫沉生睁开眼,被子下的手指抖了抖,他侧过身背对着暗卫,蜷缩的身子有些痉挛。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

房间很安静,只有不知道来自谁的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几日,莫棋每天都过来,围着莫沉生团团转,端茶倒水,做这些打他进来就没安排他做过的事,仿佛要把一生的事情做完似的。

莫棋去的那天,莫沉生修养的差不多了。

那天莫棋还和平日里一样,吃过午饭陪着莫沉生下棋,与他对弈了这么多年,依旧败在他的手下。

莫棋还是温和的笑着,光风霁月,好像不曾有什么把他打败,可莫棋知道,他早就输了,早在莫沉生将他捡回来的那一刻,他便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还好,他是棋子,不是弃子。

莫棋还记着那天很冷,天空不知怎么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雨滴打在身上疼的彻骨,他独自一人踏进了西阳府,那乌云飘在西阳府的上方,映的那座宅子好像一头吃人的魔鬼。他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种屈辱,也不知道今后他该如何自处。

他也不知道他离开的那天晚上莫沉生一个人穿着单衣站在长廊上,望着西阳府的方向,一夜未眠。

“主子,进去吧。”暗卫劝道。

“你说,他会恨吗?”莫沉生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嘶哑的厉害,一双手攥的发白,微微颤着。

好像他也没打算听到回复似的,“你先下去吧。”

“少爷。”莫棋回来了。他脚步有些不易觉察的虚浮,面色苍白,手腕上还依稀可见入骨的勒痕。

莫沉生也不问,颤着眼睫蹙了眉,只是唤他“过来。”

莫棋跟着他走进门,没说自己为何一日未归,也没说自己做了什么,只是道“西部那边少爷可以放心了。”

“坐上床转过去把衣服脱了。”莫沉生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拿了个白色的瓷瓶命令道。

莫棋闻言身子一颤,手不自觉的抖了抖,不知该怎么做。

莫沉生不甚用力却也不容置疑的将莫棋推到榻边按下,动作轻柔的扒开莫棋的外衫。“快点。”

莫棋颤着手指把上衣扒下,太残忍了,自己怎么能让少爷看到这幅破败的身子。莫棋又羞愧又难过,还是不得不听他的话照做。

莫棋白皙的背上伤痕累累,烫伤,鞭伤数不胜数,紫红色的印记触目可及,似乎在重现昨夜被凌虐的光景。若不是这些年莫棋跟着暗卫学了点武功,身体较常人健硕,怕是根本就回不来了。

莫沉生呼吸急促了几分,心底一阵一阵的痉挛,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连呼吸都觉得痛。他眯了眯眸子,伸手从白色的瓷瓶中挑出药膏给莫棋抹上,每一丝伤口都不放过。

上完药,莫沉生摸了摸莫棋右肩的旧伤疤,那是十七岁那年莫棋为他挡的一剑,当时伤可见骨,如今三年过去了,这伤疤还是清晰可见。

莫棋感到莫沉生的动作停了,以为药已经上好,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羞耻想把衣服穿上,这时一个温热的触感停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莫棋身子一震,慌忙避开,扯起衣服慌乱的穿上,喊了一声“主子。”

“我”莫沉生也不知怎么自己摸着那块伤疤就吻了上去,这下听到他改口喊了主子,心烦意乱,留下药瓶就出去了。

待他离开,莫棋所有的情绪再也隐藏不住,在遭受变态的凌虐时都未曾有一丝屈服认输的他竟然在一个不经意的轻吻下泪流满面。他咬着右腕上的伤疤忍住呜咽出声,哭到颤抖。如今的我,只能是您的奴才啊,万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肖想。

那日过后,好像一切都变了,莫棋经常躲着莫沉生,所有上阵杀敌的事他都抢着去,好像莫沉生是什么魔鬼似的避而不见。

莫沉生以为他知道了自己布局利用他去委身西阳公,却不知莫棋早就看破了这场闹剧。他明知道莫沉生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的去赴这场鸿门宴,可他还是去了,不曾憎恨过。这条命都是他的啊,清白算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这么难过。

莫棋不敢肖想,可他忍不住,他只要一看见莫沉生就忍不住的满心欢喜,忍不住的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旁人的一丝一毫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可他很怕,怕自己深陷其中,怕自己配不上,怕自己玷污了少爷的名声。他只好逃啊逃,逃的远远的。

莫沉生保住了他的大计,所有的一切都天衣无缝,他甚至顺利的逼宫,砍了狗皇帝的脑袋,可他再也没有人来分享这份喜悦。他开心吗?他该是开心的,可是不知怎么就是笑不出来。

那天暗卫慌慌张张的告诉他,莫棋带人围剿太后一党余患突遭埋伏时,他多害怕啊,他怕听到那个令他五脏俱焚的消息。

一行人,无一生还,莫棋,身死清风谷。

屈屈几个字而已啊,怎么比刀剑还伤人。

“厚葬。”

四月了,春天都到了,怎么这风还是寒冷刺骨呢。

莫棋啊莫棋,你就是我的一颗棋子啊,为什么丢了你,我竟满盘皆输。

莫棋,我后悔了。

莫棋带人去围剿余党的那天,风和日丽,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大胜归来的喜悦中,莫棋也是。却不想皇帝余孽竟留了一手。莫棋带着人浴血奋战,奈何寡不敌众。

敌人的刀插进胸口的那一刻,他恍惚间好似看到满目的落英缤纷,那人徐徐转身,脚步轻轻,走至他面前,也走进他心里。

洁白如玉的面庞被映得绯色,他看到那人笑了一下,一瞬间天地颜色不及他万分之一,他冲自己伸出手,道:“我救你回去,你就是我的人了。”

万物空灵,莫棋只听见自己好似道了一声:“好。”

莫棋,愿来生,我们都做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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