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印迹

几年前,跟几位同事在一块儿闲谈,不知是否有意为之,一位同事突然拿出一瓶药,指着上面的字说:你看看能不能读出这些字?当时正好是晚上,我拿起药瓶,就着灯光,眼睛瞪得大大的,使劲的样子,怎么看不清呢?不行,再近些,还是看不清。同事说话了:不行了吧!老了,成老花眼了!我依然不服气,仍在睁大眼睛看,可就是看不清,靠的越近越模糊。药瓶在几个人手里转来转去,都想以看清证明自己的能行,可没一个人能清晰、正确的读出来。几个人中,有的比我大几岁,有的比我小几岁,哈哈!哈哈!我们都笑起来,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几天后,其中一个人建了微信群,当时在场的都在群里。

一次去买东西,年轻的女店员,叫了声“大叔”,竟前后望望,感觉是在叫别人,当确信身旁没有人时,才晓得是在叫自己。已位列“大叔”一辈了,人家没叫大爷甚或爷爷,就算是给面子了。自己纵然觉得不老,可脸上的皱纹,鬓角的白发,稀疏的头发,在别人心中是早有定数的。

那是一年元宵节晚上,晴朗的夜空,月明如镜,大地如昼。一对青年男女,依偎相伴,沿着乡村小路,慢慢前行,远处传来村中戏台上悠扬的唱腔,他就着月光,为她朗诵最美丽的爱情。

往古来今,四方上下,138.2亿光年的时空真的太遥远,直径十万光年,厚度三万光年,铁饼状的银河系不过宇宙沧海中之一粟;八千岁为春为秋的大椿,五百岁为春为秋的冥灵,也遥不可及;纵是一个天文单位的距离,时速每小时200公里的火车也要走八十多年,已飞行四十多年的旅行者一号,才接近太阳系的边缘。彭祖或许是传说中最高寿的,然与上面所列相比,终可忽略,而现实中的人,以区区百岁几人能够?人生二百年,岂不是笑谈!

突然回首,发现工龄已超过身边诸多人的年龄,偶尔也发感慨,对他们说: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都多,我喝的酒比你们喝的水都多。剩下的便没有了,如果那些人回一句:我们的时间比你多,我们比你年轻。恐怕会霎时低下头,蔫下去;看到他们在球场上生龙活虎,只能回忆自己当年的模样。

曾经看到比自己大几岁的同事,看书时便戴上眼镜,会说,还用这个?别幸灾乐祸,不用几年,你试试。不知不觉,已然到来。晚上已不大看书,亮的灯光竟不如过去的月光,听书吧!耳朵尚好,还能听得清。

刚记得与儿时的伙伴,在雨后的地上,截住最末的流水,浑身沾满泥浆,母亲的巴掌落下时,难掩心里的亮堂。与伙伴在树上,蒙住双眼捉迷藏,因此而摔伤腿,不觉疼痛,遗憾失却很多美好时光。

与你相伴、执子之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眨眼间,儿子已成年,他亦将走向那里,接续古老的故事,为生命而吟唱。

时间如流水,岁月如欢歌,人生如永不停息向前疾驰的列车,每个人都得在自己的站点下车。只要有过快乐,有过拼搏,即使上床与鞋履相别,又有何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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