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二期末考试,作文满分。看到成绩后她兴奋地对我们说:“这次我又把《流浪的二胡》用到了作文上,这篇文章已经被我在考试中用过四次啦!”我们问作文题目是什么?老师会发现是抄的吗?女儿笑嘻嘻地说:“作文题目是《寻找我心中的那盏灯》,放心,这篇文章当时被你们贴在厕所的时候(初中哦),我就觉得写的真好,我顺便就把全文背诵下来了,里面的句子我信手拈来,很多次作文都被我借用了。我不会笨到全文抄袭啊!” 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 我读书时期作文从来没有发憷过,因为妈妈帮我订阅了《读者文摘》、《作文通讯》、《少年文艺》等杂志,我经常在写家庭作业的作文时,从这些书里找到相应的文章改一改抄下来,等到考试的时候,就凭记忆把平时抄作文时自认为精妙的语言、故事拼凑成一篇作文,常常能得高分。一些好文章,抄着抄着,就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女儿读书以后,我也常常找些好文章读给她听,小学六年级开始,在家里的厕所,我在马桶的正前方贴了两张A4的硬胶套,每周搜寻一到两篇好文章打印出来塞在里面。我家三人蹲厕所时就会看看。有些好文章和好句子,我们也会在平时讨论一下。 有次家长会,女儿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他建议家长不要给孩子买作文书,而是要让孩子多看一些名人名家的散文,因为同龄人的文章写的再好,水平也是有限的,而一些名人名家的散文,才是隽永的。 还记得网上曾有一位理科学霸也介绍过自己的作文突破绝招,高二时他将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整本背了下来,在写作文时不停地模仿和抄其中的句子、片段。最后高考时作文也获得了高分。 有时间,我要写篇文章介绍一下我家的厕所文化墙,应该是我们教育的一个最有效的经验之一。 好文赏析: 流浪的二胡 有一个精灵,漂泊如三春之水,清冷似冬夜之月; 有一个精灵,惆怅如初夏细雨,幽怨似深秋桂子; 有一个精灵,它注定了永远都在流浪。 它就是二胡,江南,流浪的二胡。 蒙古包,轱轳车,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注定了是马头琴的摇篮; 红高粱,信天游,大风起兮云飞扬的黄土高坡就是唢呐的世界。 而杨柳岸,乌篷船,小桥流水绕人家的江南则永远是二胡生生不息的磁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风情孕育着一方乐器的生长,只是我们不知道那当初的当初,是江南选择了二胡,还是二胡选择了江南。这样的选择费思量,难端详。 二胡之于江南,恰如杏花春雨之于江南一般地诗意和绵长。虽然高山流水,我们只见俞伯牙的那具焦尾琴;浔阳江边,我们也只闻见白居易的那把琵琶,虽然众多的唐诗、宋词、元、曲明剧之中,我们很难听见二胡的那一声低泣,触到二胡的那一脉无奈,但是谁能说,倘无焦尾琴和琵琶,二胡就不会在江南寂寞地流浪呢? 六朝金粉,王谢侯府的秦淮,有太多的声色犬马,那不是二胡弦线上开放的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钱塘,有太浓的绮丽繁华,那也不是二胡琴弓中跳动的律。纤道,乌篷,台门,廊棚,雨巷,石桥,茶肆,谷场,这才注定了二胡流浪的行脚。本不属于墨客骚人,显贵官宦,流浪的二胡注定只是在百姓黎民,俗子凡夫中开放的花,流淌的画;流浪的二胡天生就是贩夫走卒,商贾戏子开心的道具,潦倒间的支撑。 我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二胡开始在江南流浪,我只知道当初水的月色浸淫深秋桂子,稠密的细雨婆娑河边芭蕉的时候;当多情的晚风掸扶台门石桥,散漫的炊烟缭绕乡野谷场的时候,二胡的流浪便开始了 。当流浪的二胡宿命地遇上那个人,它的流浪被无端地浓缩聚集了,被无限地扩散放大了。那个叫瞎子阿炳的人,像一个巫师,二胡遇上了他,从此便再也停不下流浪的步伐。 《二泉映月》的音符如泉眼汩汩洇漫,我们知道那流浪着的该是一种无奈;《病中吟》的曲调如泪水缓缓流出,我们知道那流浪着的分明是一种悲凉;《良宵》的节拍如思念浓浓笼罩,我们知道那流浪着的更是一种彻骨的沧桑。不是二胡的流浪,音乐的流浪,那样的流浪是是一个灵魂的流浪,一方土地的流浪,那样的流浪是一个时代的流浪,一个民族的流浪。 流浪的二胡总是催生众多流浪的心灵,催放众多流浪的花,瞎子阿炳便是一个极致。然而在江南,在青石小弄台门深,乌瓦粉檐廊棚长遍地市肆的江南,在春草池塘蛙鼓稠,莺雏声里碧禾浓处处乡野的江南,类似因了二胡而流浪的心灵和生命又何止阿炳呢? 一方水土的精灵,一盈风情的血脉,器乐是一个时代一种文化的魂魄。而流浪,不只是一种悲苦和困顿,一种沧桑和无奈,更是一种忍耐和坚韧,一种奋进和抗争。它是生命另一种鲜活的姿态,这种鲜活的姿势永远都不能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