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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是陕西方言里大人对小孩子的爱称。
早些年,父母一般会将自己孩子称为:“娃”。如果孩子多了,不能都喊“娃”,那样就乱套了。可根据孩子的年龄排序,老大喊大娃,老二喊二娃或二娃子,以此类推,年纪最小的孩子,就叫幺娃或幺娃子。在人们的印象里,老大懂事早,成熟稳重,只能喊大娃,不能喊大娃子,显得很幼稚。
那天下午,我在街道上行走,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表嫂。她带着孙子玩耍,小男孩调皮,跑远了。表嫂在追孙子的途中遇到我,匆忙喊了一句:“娃,你回来了?”久违的称呼,让我倍感亲切。我马上回答:“表嫂,我回来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往事。自我记事起,父母都喊我:娃;两个姐姐和相近的邻居喊我:亮子或亮娃子;亲友们和村里的大人喊我:亮亮。当然,我的爱称也有例外的时候。当我在外面惹了祸,“受害人”找上门来,就会很气愤地说:“我找‘亮亮子’。”父母一听这口气,就知道我肯定是在外面惹祸了,立马跟“受害人”道歉。“受害人”念在我年纪小,把我犯的事儿跟父母说一遍,就原谅我了。等“受害人”走后,父亲让我自己说出错误,并带着我去“受害人”家道歉。父亲说:“娃小,不懂事,你们多担待。”主人家也说娃小,长大了就好了。回家后,母亲对我说:“虽然我们把你喊娃,但你也不能到处惹祸。你爸带你上门跟人道歉,这样多不好。”我记住了母亲的话,此后很少惹祸了。
在村里,大人若是要向不认识的孩子问路或是问事,可以直接喊:“娃。”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家,父母在田里干活,陌生人来家里了,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娃,你家大人呢?”“大(陕西方言,爸的意思),妈,家里来人了。”父母在不远处的田里劳作,喊一声,他们就回来了。若是父母去远处的田里劳作,根本不可能将我一个人放在家里的,他们觉得我太好骗了,很容易被人拐跑。
“娃”的爱称陪伴我了十二年。大姐的儿子出生后,家人就开始喊外甥:“娃”。我也开始第一次喊别人“娃”,原来喊“娃”的感觉这么爽。时至今日,我依然喊外甥:“娃”。不止是外甥,比我年纪小的孩子,都可以称他们:“娃”。去年家庭聚会时,遇到表姐家的孩子,我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随口喊了一声:“娃”。他笑了笑说:“好久没人这样喊我了。”实际上,我的年纪只比他大一岁。
我一直觉得“娃”这个爱称挺好的,充满着浓浓的疼爱,体现了大人对小孩的喜爱。但现在的小孩子好像不愿意被喊:“娃”。他们觉得这个爱称土里土气的。每次喊“娃”时,他们会生气地说:“不要叫我‘娃’,我叫XXX,请喊我的名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