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谈及英伦,最先浮于你心间的会是什么?是莎士比亚笔尖的屡屡墨香,还是福尔摩斯烟嘴的绺绺氤氲?是中世纪教堂的美轮美奂,还是巍巍学府的功盖千秋?
若要我说,大不列颠至静至美,至尊至谨。
至静
那一路一昼夜的颠簸尤为漫长,也因亲身穿越西西伯利亚平原,掠过阿姆斯特丹的上空而精疲力竭。但当英国的第一缕凉风拂过脸颊直至发梢,“吏舍局终年,出郊旷清曙。”的清新之感霎时间激活了浑身上下每一个麻木的细胞。叽叽喳喳如我们,是对这个陌生国度的好奇,是实在兴奋的,也是实在怨不得的。与行走街头的金发碧眼们形成鲜明对比,不免让我们乍显突兀。而他们却不屑于抬头,只因他们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游走的人儿。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宁静,是这样一种质感。
英伦的宁静大约在牛津和约克小镇演绎得最恰到好处。置身英国最古老的城市————牛津,厚重的书院气息不显得压抑,反而是那个侧坐石阶上捧着书的少女带给我的感觉。她宁静着,她美好着。哥特式的约克大教堂本身就是迫人沉默的,你猜它静到何种程度?大概是你信步走在正吟诵着圣经的教徒之间时,能听见时间在你的脚下流逝。
至美
英伦风景最美不过温德米尔湖区。水是无法用辞藻描摹的清澈,天鹅的脖颈是芭蕾舞演员无法用到位的姿势诠释的优美。乘一叶舟,斩一波浪,你能看见打着圈儿的涟漪的层次清晰可辨。漫步河畔的波尼斯小镇,只一抬头便已迈不动步子,那仿佛触手可及的绵绵白云掩映在碧水蓝天之上,足以醉其中。
若不曾来过剑桥,或许你会质疑徐志摩的多愁善感,但当你泛舟康河上,才会知晓:他,亦不过借景抒情罢了。在太阳的余晖里,把自己揉碎在碧波里,会感到,河畔的金柳,软泥上的青荇,榆阴下的一潭是属于徐志摩的,是属于我们的。
至尊
从英格兰到苏格兰,从温莎堡到爱丁堡,两种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是两个政权不同格调的诠释。堡内的王冠、权杖闪着耀眼的金光。不是俗艳,而是至上荣耀。
在英国星罗棋布的博物馆中,大英博物馆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我煞费苦心追寻那块与爱德华结下一世孽缘的马德里紫宝石,真的呈现在眼前了,没有想象中的光泽却也抹不去它的尊贵,磨损和斑驳的印记是它几浮几沉的最好见证。与其说这是英国人的博物馆,倒不如说这是世界人的博物馆。来自地球上每个角落的珍宝让这座建筑在时间长河中熠熠闪光。
至谨
瑞士盛产最精确的时间——钟表,但时间的中心却在英国——格林威治村。横跨零度经线两侧,站在时间的起点与终点,将喧嚣摒弃,将烦忧遗忘,多希望时间就此停滞在零时区的上空。
巴西、德国数次在世界杯赛场上捧杯夺冠,但是足球最初的规则却产生于英国。亲临老特拉福德球场,世界第一运动的魅力再一次给予我在绿茵场上奔跑的勇气。
最繁荣的经济在美国,但计算财富的会计行业最权威的证书却属于英国。世界上行且行之有效的标准往往产生于英国。古人云:不立规矩,无以成方圆。英国人善于做规矩,善于阐述严谨。
置身英伦,在静谧的午后,呷着香醇馥郁的红茶,至少沾染点英国贵族的气质,不知不觉便醉了。不是酒精使然,而是这气息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