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经模糊起来，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我背着砍好的木柴，匆匆下山，总算在天黑前回到了道观。我跑进门，立刻卸下背上的负担，冲进堂屋。“师傅，小鹿乱撞是什么意思？”藤椅上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悠闲的闭目养神，听到问话，布满皱纹的手，轻捻胡须，开口说到：“就像有一头可爱的小鹿，在你心里左突右冲，到处乱撞。让你亦步亦趋，面红心跳，忐忑挣扎。咳咳，先告诉我，一凡，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低头捂脸冲回了自己房间。
果然，这一夜又是噩梦。我又在黑暗中惊醒，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襟，脸上还剩下两道为干的泪痕。梦里火光冲天，将黑夜映照的亮如白昼，妇女和孩童的哭声响成一片。男人挥舞着长剑的手被人砍去，身上还插着好几只箭羽，霎时间血流如注，喷洒在他的白衣上格外刺眼，小男孩躲在草垛中不敢出声，死命的用手捂着嘴，泪水早已决堤。
歹人已经走了，天开始下雪，洋洋洒洒的雪花飞舞着落在地上，和着血水，化成一条血河似能吞噬一切。小男孩跌跌撞撞的向男人跑去，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他流着眼泪拼命的向男人那边爬着。男人看见小男孩，强挤出一丝微笑，忽然他蹙了蹙眉，猛地咳出了一大口血，小男孩跪坐在雪地里，胡乱的用手抹去他嘴角的血。“一凡，不要哭，爹爹没事。听话，你先转过头去。爹爹不叫你，不要回头。”小男孩点了点头，乖乖的背过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