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事的开始是关于爱情,故事的结束是因为爱情。
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她爱上了那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心理学专家。几经辗转,颇费周折,她终于成为了他所在学校的交换生,能够参与到他的课程学习。
她想,她是极爱他的。不然,为什么连他抽烟时吐出的白色雾气都能令她激动的浑身发颤呢?
不,对于他的了解不仅满足于此。她开始更加频繁的跟踪他;在做解剖实验时想象自己是他刀下的猎物,想到自己被他解剖浑身上下的血液就莫名沸腾起来,灼烧着自己心里残存的理智。
她身材纤细,皮肤因长期处于暗处而呈现冷白色,双眸像夜空中明亮的星辰,整个人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因为,她只为他狂热。
(二)
在这所有他的学校里已小半年,七月暴雨总是毫无预兆的将整座城市包围。她一个人来到了实验室的地下一层。
空气中是消毒液和福尔马林的气味,耳边有仪器运作的声音,细长的走道隐约飘来淡淡的血腥味,就像是解剖课上,他指缝间的血腥味那样,有淡淡的香气。
她似是受了这气味的蛊惑,继续向前走去。惨白的灯光越来越明亮了,深夜的地下实验室,究竟还有谁在如此勤勉?
越来越近了,与她一门之隔,仿若另一个世界。那是十多名与她年纪相仿的学生,有男有女,他们穿着白色大褂,有条不紊的向实验室里走着,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生动,只是眼神呆滞,仿佛提线木偶。
啪的一声,墙上的显示屏亮了起来,那是实验室内部的画面。只见实验室中是装满鲜血的容器,提线木偶们井然有序的走进去,用锋利的刀片将自己的手腕划开,静静的等待着鲜血流满容器。不一会儿,那人就因失血过多倒了下去,脸上泛起病色的潮红。而下一个紧跟着同样的割开自己的手腕。没有挣扎,没有呼喊,一切安静的像黑白默片。
不知道是第几个人以同样的姿势倒了下去,她才有了反胃得感觉。像疯了一般向外跑去。而她落荒而逃时脸上的恐惧却勾起了实验室内另一双眼睛惊喜。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入睡的。她在那一瞬间几乎肯定了那个催眠他人的罪魁祸首。她心里有惊恐,开心,还有兴奋。她甚至迫切的希望那个人拿起刀片向她的手腕上割去。
似乎是为了查证什么,她开始频繁出入档案馆。她在实验室里看到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在学校档案馆里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身边却无一人发现。
(三)
他是心理学专家,也是顶尖的杀手。他杀人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他爱上了一个人。
(四)
或许是因为秋天使人困乏,最近她越发疲倦。在一次心理学讲座上她睡着了。
醒来时,周围全都暗了下来。不,不是暗了下来,而是她完全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浑身无力,不能动弹。
浓重的消毒液的气味,空旷的房间,这一切全都这样熟悉。她无法确定,身体的血液早已处于亢奋的状态。
头顶的灯缓缓的亮起来,刺眼的光线使她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
这是那间实验室!
她猛的站起来,有跌下去。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而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却萦绕在她的鼻尖。
他从门外走进来,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抬起她的下巴。他脸上带着温和疏离而又残忍的笑。
而她因为过度紧张和亢奋,脸上早已布满红晕。
他拿出大褂里那把锋利的手术刀,沿着她脸的轮廓轻轻划着,引起她皮肤一阵阵的颤栗。惨白的灯光下,她美好安静的面庞令他着迷。
他会亲手了结她吗?
她想着,既胆怯又期待。
他绕到她的背后,拥住她轻轻发颤的身躯,在她耳边细细的吻,而手却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割下去。
“呃!”她痛的低呼。下一秒,却被他吻住,她在他怀里挣扎,他却压住她,无法动弹。她的血染红了她的裙摆,染红了他的外套,而他却越发的兴奋起来。
她不再挣扎,他听见他的心跳因亢奋而加快,她嘴脸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周围是消毒液和血液还有他香水混合的诡异气味,她在他怀里,仿佛受邀参加一场盛大的晚宴。身心得到了无比欢愉的满足。
她的意识越来越轻,呼吸也越发微弱,她在迎接最后的狂欢。
终于,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耳畔想起了一阵枪声。
(五)
再次醒来时,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周围依旧是消毒液的气味,有人匆匆走近她,兴奋的对外喊“醒了!醒了!”
她支撑自己坐起来,手腕上尖锐的刺痛使她蜷缩成一团。
接下来的几天,有人陆陆续续走进她的病房。大致告诉她,她差点被杀害,而杀她的人在她被救的那天畏罪自杀了。
她安静的听着,眼里的星辰在听到他自杀那刻泯灭了。
她望向窗外,乌云密布,似是大雨将至。还记得那天,他在她耳边低语:
“I Love you 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