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周拜读完莫大爷的《生死疲劳》....
对,就是莫大爷,我猜想他会咧着嘴、流着哈喇子,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对着我的脑壳吼道“没礼貌的臭小子,合我意,合我意嘞”
我不认为这是夸赞我,反倒让我怒气冲冲。
莫大爷,西门闹是个苦命人,您怎么能唆使阎王小鬼们让他来个六世轮回,轮回就轮回吧,别的小说家铁定把自己的主角当个宝,你倒好嘞,把西门大公子投胎成驴、牛、猪、狗、猴、畸形婴儿。您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得不说我是个尊老爱幼的青年,我面庞扭曲,情绪愤怒,却依然用了尊称“您”。
我向您诉说着不满,仿佛从小说里,类似深渊的压迫感直面而来,让我痛苦不堪。
良久,您不回答,冷冷的眼神盯着我,使我像个一年半载没洗澡的邋遢男,浑身发痒,坐立难安。我很倔,您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可我浑身发痒的身体扭动着,身下的椅子咯吱咯吱发响,像极了那头毛驴叫唤。
“臭小子,你是这么看的?”
我不敢说话,因为您徘徊在暴怒边缘,尽管我皮痒,却不是受虐狂。
细细琢磨您老这句话许久,忽然想起那蓝氏祖孙三代,脑瓜嗡嗡响,似乎您老拿着棒槌,或是擀面杖,或是搓衣板样的硬物狠狠地给我发痒的皮一记抽打,使我明悟。
我明白了,这一刻忽觉柳暗花明,我要感谢您老,我要对您表示谢意,您是我心里最敬佩的人,可是我嘴巴太笨,话到了嘴边变了味。
“感谢你大爷!”我目瞪口呆。
您也目瞪口呆。
这不,我发痒的皮不再发痒,而是发痛。
但我发誓,我感激您老!
无论是经历过绝望地人儿,还是未经历过的人且想感受世间的疾苦甘甜。那么这是一本值得你看的好书。
每每读到绝望之时,莫大爷都会从脑海里跳脱出来,给你脑门一笔杆子,“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也只能抚摸着疼痛处,聆听对方的讲话,然而你会清晰的发现,莫大爷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没理由骗你啊,总会有种神秘力量让你对生活、对未来充满希望。
这不就是本书最大的益处吗?
入正题。
本篇小说讲述的是西门闹六世轮回的故事。这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莫大爷以人的命运作为突破口,将一桩桩稀奇的,古怪的,荒诞的苦难事串联成珠,以黑色幽默的表现形式戏谑苦难。
现实的真实与荒诞,交替上场,精彩纷呈。
西门闹是个大地主,没犯什么大错,却生错了时代。
枪砰的一响,他被时代的主人枪毙了。来到地狱,阎王小鬼们骂他是地主,是地主就是错误,西门闹恨的牙痒,以他的尿性倔强到底。
“冤枉!”
他振聋发聩的喊冤,让阎王小鬼没了办法。
“好了,西门闹,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世界上许多人该死,但却不死。许多人不该死,偏偏死了”
于是,阎王的朱砂笔一挥,“本殿法外开恩,放你生还”。
阎王小鬼们在莫大爷这杆笔下,搞起了恶作剧,愣是让西门闹轮回六世。
驴、牛、猪、狗、猴、畸形婴儿。
莫大爷赋予了祂们灵魂——西门闹的灵魂。西门闹,不,应该是西门驴,西门牛,西门猪...
就称呼它们西门小畜生好了。
西门小畜生对周遭的一切冷眼旁观,但它们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莫大爷赋予他们的使命。小畜生们一一感受到生命的真谛,感受到人间的悲欢离合,它们也会哭,也会闹,也会保护它们想要保护的人或者畜生。
西门小畜生们在轮回中变换着身份与蓝氏祖孙三代的故事历经了五十年,它们既是参与者也是见证者。
接下来我便以蓝氏祖孙三代为主,写一写我眼里的《生死疲劳》
蓝脸、蓝解放、蓝开放,依次为爷爷、儿子、孙子。
这几位爷坚持自我且固执却不教条,仿佛世间一切约定成俗的规矩到了他们这里,都将会被打破。
在别人眼里他们不守“规矩”,可在他们自己看来,像是极自然的一件事,他们啊,守着自己的规矩。
他们是黑暗里的独行者,追逐着树梢上的月光,好像美丽的妇人脸上那抹红晕让他们难以自拔,他们滋着牙奔跑着,丝毫不怕惊着小娘子。
他们生错了时代。
(一)
“我不入社!我也永远不会跪在地上求你,政府章程是‘入社自愿,退社自由’,你不能强迫我”
篮脸坚守自己的原则,他不入社,要单干。从这一天起,他成了全国唯一单干户。于是顺其自然的,蓝脸成了典型,他成了人们口中的异类,是比地主还坏的小资派。
人们疏远他。蓝脸清楚自己的坚持,会对家人后辈影响极大。也许哪天稍不留神就被打成反动派。
“入了社就有保护,跟着我单干,这就有理由把你的根刨出来。”篮脸对着妻子说。
“所以我让你们入社,我是雇农,我怕什么,我已经四十岁了,一辈子没出过彩,想不到单干竟使我成了人物”篮脸哈哈大笑,眼泪流到了脸上。
安排好了家里人,篮脸没了后顾之忧,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像一头孤独的老牛,勤勤恳恳耕着土地,尽管饱受人们的精神、肉体摧残。
这耕地单干便是三十年。
“我不服,老蓝,倒腾三十多年,反倒是你,成了正确的,而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这些辛辛苦苦的,这些流血流汗的,反倒成了错误的”
“我就是认一个死理,亲兄弟都要分家,一群杂姓人,硬捏合到一块怎么能好得了?没想到这条死理被我认准了”
这个唯一的单干户,坚守了多年,付出了惨痛代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这是个悲剧,比悲剧还悲剧的悲剧。
(二)
蓝脸的儿子,蓝解放,是个没信仰的人,是个没有规矩的人。尽管他从工厂职工一路当上了县长,依旧秉承着自己一向的风格,对头上的这顶红帽子不感冒。
当爱上了比他小二十岁的庞春苗,想必他已做好与那位没有感情的结发妻子离婚,已做好丢了乌纱帽,已做好被世人戳脊梁骨的准备——私奔。
“一见我进来,父亲剥下一职鞋子,低沉的吼叫着,蹦跳到我的面前,不由分说,对准我的左脸,狠狠的抽了一鞋底”
“没人帮助我。我自己爬起来”
家人狂揍他。
“你身上沾满血污,衣服被撕扯得、也可能是被皮鞭抽打的条条缕缕,你裤裆里还有一股浓烈的尿骚气,毫无疑问,你是被人家打得尿了裤子”
陌生人狂揍他。
但他不知悔改。
“合作,对不起你了,我要跟她走”他对原配这么讲。
他和她离开了,逃到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历经无数磨难。
事隔多年,他的原配想通了。于是他们正大光明的回来,成了合法夫妻。
但我还是想说莫大爷太坏了。小说家都这么坏吗?
“春苗从戏院斜街熟食摊买了一斤酱驴肉,哼着小曲,拐向醴泉大道,一辆逆向行驶的轿车把她撞飞”。
莫大爷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是一个畸形的爱念,哪怕放在现在这个社会。但蓝解放又是一个勇敢的人,坚守自己内心,追逐梦想的人,但他毕竟犯了大错,背叛了这个世间铁一样的定律,所以莫大爷惩罚了他。
(三)
狗血一般的剧情,莫大爷自己也承认了。
蓝开放喜欢了多年的女孩庞凤凰,在其最无助的时候用男人坚实的胸膛征服了她。
“老天爷啊,我到底没能躲过你”庞凤凰复杂地绝望地说。
初读这里,我抛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为什么是绝望呢?不应该是充满感动的?
带着不好的预感继续着,终于莫老大爷看热闹不嫌事大。
“开放...可怜的孩子,凤凰是你大伯的亲生女儿,你与她同一个祖母”蓝开放的大姨泪流满面。
莫老大爷这一记重拳砸在蓝开放的心里,也同样砸在每一个读者心里。小说家的笔,是把刀!
“他把枪抵在其实已经被破坏了的心脏上,扣动了扳机,沉闷的枪声想过,我们的开放趴在台阶上死了”
读完此书,会有种感悟,苦难与幸福是生命的外在表像,生命的蓬勃源自对希望的坚定。
到这里,已经结束。
附上一首小诗,有希望的小诗。
《夜》
——古月
静静地
等待
夜,不请自来
在身旁徘徊
善良的风儿
带走清哀
你慵懒的样
撞它个满怀
扬起一片尘埃
懂事的雨
手轻轻一抬
新世界的大门正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