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大哥和炸小鱼的漂亮大姐合用一个档口。原来和炸鱼大姐搭档的,是个说话比生意要紧的卖豆腐的媳妇,春节过后不来了,才换了做面条的。因为每每都要买炸小黄鱼,等炸鱼的时候,捎带着买手擀面。
面条大哥一个人,连做带卖。手里不停,揪饺子剂子,整齐,匀溜。速度也不快,眼神儿总瞟着档口外面,并不是招呼生意的意思,倒是不远不近地看向远方,似乎期待着什么发生,又似乎担心着什么发生……这眼光引得我联想浮翩……
光头,一张白净的脸,下巴刮得泛青,圆领衫,旧,却很白,围裙松垮垮地系着,却也很白,少见吧,这种市场里,哪见过洗得白净的围裙!左臂小臂上纹着五个字,似乎又做过祛色,并不能看得很清楚……接钱找零都用个长长的夹子,并不用手直接拿,而称面拿剂子还必定带上塑料手套…… 话极少,声儿极低,几乎听不到声响……
吃过几回他做的手擀面,好熟,有劲儿,劲道儿,有个咬劲儿……想起那眼神儿,那表情——这面条大哥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样的市井烟火里注定藏龙卧虎!要是能写出来,应该不输给《深夜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