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忘。
一定会有一些名字,我看到就很温暖,也很柔软。不再是冬天,也不再寒冷了。我就是故事里的人,渴望温暖多一点,再多一点。我就不用裹着蜷着被子,我会一直相信,我的野心再大,他们永远都装得下。
别以为我忘了,那层层叠叠的暖色毛衣,我什么也没忘。 曾也年少,小表妹没事便也喜欢唤我名字,脆生生的奶娃娃的音调,我心也分外柔软了。只是那么须臾的低头娇羞,便也瞥见了摇椅上六姑布着老茧的手,心也感觉到疙瘩的不舒服了。手里浅粉色线头随着长针,却也似乎不再粗糙了。六姑神色也不再动了,一直定着,不会累似的,只是笑在嘴角再也藏不住了。“六姑织给你的,会很暖的,小女娃可不能被冷着了呀。”六姑举着半成品就拉我身子比划着大小了,我只是重重地点点头,不会说话了。
几个星期后的夜晚,我看见落叶在跳一个人的拉丁。
六姑却也坚持来我家,我心心念念那件浅粉毛衣。只是推开门,表妹怀抱着一件浅粉毛衣,六姑上扬的嘴角。我是看清楚什么了,二话没说便也推开门扬长而去。呼啸的北风,我只能被迫承受冲动的后果——瑟瑟着发抖了罢。“哒哒哒”鞋跟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的认知急切挪动着双脚,可不听使唤的脚,落个寸步难行。又是熟悉,又是陌生的气味,毛衣就套了上来,我能真实却也荒谬感觉到,脖子上衣料为我挠痒。“天冷了也不知道添衣服,小女娃还是那么不省心,才也给你做了两件毛衣。”很黑,但我能清晰地看到道道皱纹,但我一点也不觉得难看。手里又多了一件浅色的毛衣,我看看自己身上的,我能清楚听到,发动机轰鸣声在夜晚咆哮,比如,我的心。
埋在深处的毛衣露出了一角,从不会迟到的添置,但我相信,一定会装得下。
别以为我忘了,那杯永远热气袅袅温热着的水,我什么也没忘。
没有多久,那只是一节体育课。我的身体越来越是不适了,一阵阵的潮热汹涌着,盖着脸,也浪着脑。且热且冷,脚也叫人无力支撑着酸软的身子了,只想垂垂下去便好。还没成功,还残存余温的外套严严实实盖在了身上,抬头那是阿沸。“嘿,小明君,瞧你现在脸红扑扑的水灵样儿,直直是勾引我来温暖你,快穿衣服。”过度微笑而眯成了一条缝儿的眼眉,藏不住的大白牙,我看到了,心里越发柔软了。体育老师安排这节课跑步,太凑巧了,我似乎越来越严重——一瘸一拐走着,像忘了拿拐杖的可怜老人。还没倒下去,两双手已经稳稳地接住了。朱猫和江江扶着我慢慢走去校医室,慢得就像过了大半个世纪我们还在中途。那根温度计好冰,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手里实实地握着江江那杯刚倒给我的还冒着袅袅热气的水,怎么也不舍得喝。听着朱猫给我讲的故事,一翕一合的唇瓣,已经不那么冷了,真的。
也许在远方了的被遗弃的杯子,从不会忘记我手掌的温度,我一直相信,它还那么温暖。
有些秘密,最好埋藏在时光里;有些感情,最好珍惜在手心里。它会慢慢发酵,不再苦涩了,也不再寒冷了。我再不用裹着被子,也会感到很温暖很温暖。我本能想汲取更多,可是它就给我那么多。我要慢慢收藏这些爱,慢慢珍惜,快乐不会弄丢我了,像当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