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三)雨天之行

临睡前吴童向窗外望了望,雪花簌簌的飘落,她的心也跟着变成了柔软的一团,她喜欢这样的夜,踏实,安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她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个安稳觉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可外面仍是黑漆漆的,她走到窗前,昨夜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雨,淅淅沥沥不知疲倦的下着,她想到上午要下乡需要早点到单位,于是匆匆洗漱了一下为自己下了一碗面,刚吃了两口,电话铃急促地响起,她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吃面,“喂,阳阳妈妈,我是赵老师”,原来是儿子班主任打来的,“哦,你好赵老师,阳阳是不是违反纪律了?”

“阳阳一直很懂事,只是他的成绩直线下降,昨天我发现他竟然偷偷的玩手机……如果你今天有时间来一趟学校吧!”

吴童顿时懵了,这些年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儿子身上,与前夫离婚后儿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把儿子送到了离家一百多公里的最好的寄宿学校,她希望儿子优秀,她一定要让儿子优秀!可是……

她再也无心吃面,打电话给主管领导请了一天假,她必须赶到儿子学校。

雨扔是不急不躁地下着,吴童忽然想到既然去一趟学校,那顺便给儿子带上些零食吧,于是车子又拐弯来到了商场,儿子平时爱吃的食品每样都选购了一些,家里需要的日用品此时也顾不上买了,她提着东西匆匆往外走,一不留神撞上迎面走来的人,“对不起对不起”吴童带着歉意连声说着,抬眼望了望那人,“是你?”眼前的黄山正神情怪异地看着他,吴童有点尴尬,又不想说些什么,匆匆地逃离。商场门口,有搞促销商品的,人来人往,还有一些人站在那里玩弄着手机,似乎是在等人,吴童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正有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她,目光追随着她一直上车,是的,那人是秋菊,她是在门口等着进去买烟的黄山,她似乎清楚了黄山和吴童肯定还在藕断丝连,那天和黄山上床的也一定是吴童!想到这里,她恨恨地咬了咬牙。

路面不平偶有积水,吴童不敢开地太快,雨刮器缓缓地上下移动,她突然想哭,但理智提醒她一定要坚强要镇定,这样的天气这么远的距离,自己必须要小心安全地驾驶。等到了儿子学校已经十一点多了,门卫不让进,她打电话给老师,老师又通知门卫这才放行。

阳阳和老师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她了,一见到吴童,阳阳的眼泪就出来了,喊了一声“妈”就抱在了吴童身上,带着怒气而来的她此时又心疼起这个缺失父爱的儿子,她也跟着摸了一把泪,然后仔细打量着儿子,个头又高了,似乎瘦了一些,头发也该理了……

这时候老师递给她一杯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放到她面前:“阳阳妈妈,别着急,坐下说话。”吴童明白心疼归心疼,该说的该问的还是得照常进行。

“阳阳,跟妈说实话,这手机哪来的?”

一旁的阳阳战战兢兢:“我……我是偷偷买的。”

“钱哪里来的?”

“从生活费和零花钱里挤出来的。”

难怪儿子瘦了不少,吴童真是来气:“把你送这么远的学校来,你不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却想方设法的买手机玩游戏,你胆子真不小,我真是小瞧你了!”

看着吴童动怒的样子,想到平时妈妈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和一个人带自己的辛苦,一向懂事的阳阳更是忍不住地抽泣个不停。

“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玩了!”

和老师交谈一番过后,已经是中午了,在老师的允许下她带着儿子出去吃了午饭,在这个小城显然儿子比她熟悉的多,吴童又陪着儿子理了理头发,之后母子俩又推心置腹的说了会话,这才安心地把儿子送回学校。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但是路上依旧湿滑,吴童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换洗完之后,她疲惫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愿意动,晚饭也不想吃了。迷迷糊糊中有人敲门,她爬起来打开门,是老父亲,一进门就问:“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事?”吴童这才想起昨天老父亲说想吃饺子,自己答应说今天下午下乡回来包饺子,儿子的突发情况让她忘的一干二净了:“今天去学校看阳阳了,刚回来。我马上出去给你买份饺子。”她很清楚现在包饺子是来不及了,父亲一再说不用,等有时间再包吧,她没事就好,父亲走后,她关了灯,在漆黑的夜里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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