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刚带班那时做起
这个周一早上,我是过山车一样的心情。
先是路过教室,看到课文视频已经播放了,孩子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人在补作业,虽然依旧有些忙乱,但杂音都没有盖过课文的朗读声,于是我略感欣慰。
过一会儿,我进班级,提醒孩子们要读书,霎时,稀稀拉拉的读书声起来了,过一会儿,又变成了闹闹腾腾,总之一点儿都没有整齐的美感。都六年级了,反而读书读不好,我有些焦虑。
再过半节课,我偷偷去看孩子们的纪律,同样是英语课,今天的纪律比上周好了太多,我又倍感安慰。
再到中午,孩子们就餐完毕出去玩,教室里桌椅东倒西歪,桌肚堆得满满当当,卫生质量堪忧。所以,我又盘算着该怎么立规矩了。
身为一个老师,我每天的工作都是这样表扬——批评——表扬——再批评的不停循环,时间久了,我慢慢地就从一个懒得和人交际的酷女生,变成了一个婆婆妈妈的老大姐。
前几年学习那么自觉的孩子们,迈入六年级以后到底怎么了呢?校长笑话我:“这是你一手带上来的班,也没法甩锅给别人呀!”那倒是,只能自己先沉下心,像刚带班那时做起,一样一样重新立规矩,和孩子们斗智斗勇。
孩子偶尔忘带作业是正常现象,谁还没有个丢三落四的时候呢。只是目前有一小群孩子拿没带作业当借口,算准了我不放心他们上课时间回去拿,也算准了爸妈一定不知情,于是天天不交作业。当这样的偶然事件成了班级里大规模的现象以后,应该怎么办呢?我上周开始跟向前、欣悦、昕怡打招呼,让他们每天把忘带作业的同学名单交给我,我在扣分之余,也在这一天天的名单当中寻找规律,凡是短时间内忘带作业超过三次的,我就点对点的告知家长,询问孩子在家里的作业完成时间和完成方式,也算是个电话家访,努力在家长和学校之间做到信息互通。有了即时的信息连接,孩子们“忘带作业”的次数大概会少很多吧。
孩子们总是没有时间观念,早读时还在收交作业,整个教室里一团糟,这该怎么办?我观察到班里有几个迟到专业户,他们的迟到总是会连累了几个小组补收作业,于是我跟家长们沟通,请他们帮忙养成孩子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不论第一节是不是我的课,我也7:45进班,7:50准时提醒孩子早读。今天,我又再次细化了早读规则,每天除了指定收作业的几位同学以外,其他同学坐在原位不下位,进班交完作业就开始读书,不负晨光。
每天的午写只有五分钟,孩子们听到铃声从大操场返回,陆陆续续进入教室,已经过去三分钟;坐到椅子上打开水杯喝两口,再翻开硬笔习字,没等写完一个字就已经正式上课了,这样的午写看起来名存实亡。今天,我早早站在教室里,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要求错过午写的二十位同学课间补写硬笔习字作为惩戒。现在先由我抓,等形成气候以后,再请写字最好看的鑫瑜来做纪律委员,做统计记录。
最近我跟家长沟通的非常多,发现很多家长在面对毕业班的孩子时,都有或多或少的焦虑。身为毕业班的老师,面对这样一群野马一样的学生,我也是时常焦虑的。只是当我发现我真正发现并试着解决班级问题时,反而会安定下来,也许焦虑就是来自于对失控状况的不安吧。所以,当家长们觉得焦虑的时候,不妨也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孩子的问题在哪里,以一个冷静的客观者的角度去给自己建议,通过家规的制定,以温和而坚定的方式去理解孩子、督促孩子,万一能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也说不定呢。
心里要装着别人
文韬总是不记得自己是擦黑板的值日生,下午上课前,我提醒他上来擦黑板。他慢悠悠走到讲台上,遍寻不着黑板擦,只能绕了教室半圈,走到后面的黑板报处捡起黑板擦,又绕半圈过来擦黑板。我放眼望去,黑板报处已经有粉笔的痕迹,想必是婧涵带着她的美工小组又开始工作了。
上课时,孩子们低头默读《我的伯父鲁迅先生》,试着给课文拟小标题,我趁着这段静默准备写板书。一伸手,发现讲台上的一盒粉笔也不见了。我没有选择自己去拿,而是直接叫过婧涵,让她去取回粉笔盒。当我俩双手相碰的瞬间,我郑重告诉她:“桌上的文具可以用,老师的椅子也可以用,但是要有借有还,做事心里要装着别人。”
放学的时候,我又特地去婧涵身边,确定放学不出黑板报以后,请她记得把椅子擦干净,搬回原处。婧涵本来已经背上书包准备走,听到这话,立刻放下书包,拿出一张纸巾,风风火火地擦起椅子来。
婧涵是我的“爱徒”,文韬是张老师的“爱徒”,本身都已经是很好很好的孩子,但当他们做错了事的时候,我依旧要点明,并坚持让他们做完。不止是他俩,这个学期开始,我对所有的孩子,都不“惯着”:事做错了,请自己改好;言行不当,请弥补后向我道歉。倒不是我刻意刻薄,而是这群孩子们在家里已经取得了无上的“优先级”,带着这种心态去和人相处,往往是要碰钉子的。家长和孩子在一处久了,对他们的日常言行容易习以为常,不复有纠正的敏感性,那我身为师长,要有义务把他们的“优先级”降一降,而不是一味慈爱和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