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4—14摄氏度,这不禁使我生了春的渴望,忙翻看天气预报,明天天气又回落,兴奋起的情绪也回落到零下。
春天,是一年的第一季。公约定在北半球的3、4、5月,而南半球却是在十一月开始。气候学说连续5天日平均气温稳定在10℃左右即春季开始。春天的气候温暖适中,在中国北方的南端,微雨稍生,万物匿藏了一季,稍见生机就急切地萌发,盎然之态爆棚,哪怕乍暖还寒,气候多变。
草木因春天萌动,百草新生之时,大地草绿如茵,间又新花似锦,陆机说“丽服鲜芳春”,喻尽了春的形象。但,草木是埋在泥土里渐渐感受着,慢慢着适宜盈缩;春来虫也动,这时的虫虫就没有草木来的聪明:有艳阳一日,就能探头探脑,有的甚至爬出冬眠处,或伤或逝在多变的春天里;人比虫虫又次之。非得跟了公历的数字安排生活,可惜那数字并没有得到老天爷的任可,所以,都在春初遭到过天气的戏弄受伤。
——早春盲动的虫虫:可不是“蠢”么!我即那虫:不能准确地把握时机,审时度势,所以总归是泛舟船漏,跑路撞墙。
但春天太美,温和明媚阳光之下的一切都令人神往陶醉。陈子昂诗:“白日每不归,春阳时暮矣”。就写极了人对春的热爱之情了;而孟郊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则把人间的极至的大爱看作春天;有春的日子在杜甫眼中更是“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如这,无怪总能有我一样的“蠢”货了。
11:30下课,阳光晒得我脱下了外罩,不觉骞行到住处旁的河边。小河无名,伴在亦不知名的几座小山下,弯曲缠绵着流。在荒旱的赤峰,小河是极不寻常的。这小河就像是个孤儿呢,身世零丁!我来陪你片刻如何?无名的小河。
我坐在河堤一空旷处。
渠中的河水清澈见底,若有鱼在其中,一定“皆若空游无所依”。粼粼地闪着波光的河水唱着富有节奏“泠泠泠”的声音,或宽或窄,或争或缓,或起或伏着直钻入千米外的桥底便望不见。最吸引我的是那“波光粼粼”的样儿:密密细细的明净的水波被阳光照射到,每一弯凸处都反射过来出一点刺目的亮光,每一弯凹处又投有凸的影子:明灭对比鲜明,阴暗相映成趣。最妙的是,此时正值中午,那不计其数的凹凸黑白正在鼎峰,于是河面上若星汉灿烂。这时,任谁的心里都是春意满满,渐生幻像: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才举头,已不知目酣神醉。
但是,倘使你的目光稍有警觉,你一定会看到:灿烂星汉的两侧依然有寒森森的白冰!它们冷漠地看着、听着一声也不吭。静默得那么深沉和阴沉。这时,你的心里必会寒意骤起,并与刚刚的暖意交合在一起,变得极不舒服起来。忙抬眼望向天空正中的太阳,借它的光芒万丈护住心脉,保住性命。
这也就提醒了我了:我的月岁,还不能向荒野一样敞开,因为我没有资格。——无论物质和精神我不配这种悠然的生活——我的生活中或有春水荡漾起,但更多是冷酷的艰辛。或者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我必须以自己一腔热血的努力塑成护佑生活的铠甲,并祈求上苍体恤,一路奔追上同伴的步伐。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人生也是一样一样地,来处四面八方,归宿尽是一点。来时路可以回头望望,脚步就只好向前。结局或干涸在中途,或向海而生。
——只有累积精神和物质到一定的高度,才有资格“清风与酒,老屋与友”呢。
越来越喜欢回望。因为青春的大树,在脑海中依然繁茂。人的记忆有修饰功能:“原来”已经被我们美化过并美化着。所以我们总感喟:过去多美好啊!“原来”那么美,当时怎么不觉得呢?真是我们后知后觉么?——时位之移人罢了。初心难守而已。
那青春的繁茂大树,任我怎样的浇灌也只是无果之木。“水是木桶写给土地的信,浇水人的心事是最多的邮戳。”可那邮戳即使盖满树身又能怎么样呢?
越来越讨厌现在。因为对世事渐渐地明白,未来也慢慢地明朗。希望暗淡、欲求暗淡,知道最终是一种向死之生,眼见着生途渐短,回天乏力。很多时候,都像现在这样“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靠,信手写来。又是消极和悲情:“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活着就是成长,成长总是伴着缺憾,但总归不会全是缺憾。
谁都知道生活里的缺失不美,但有酸甜苦辣的人生才丰满吧。——春日小河没了寒森森白冰,就一定完美?
不知名的孤独的小河,在上苍的安排下融解着坚冰,恢复着生气,本是充溢满满的希望才对么!
坚冰被完全融去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太阳是越来越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