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熙攘,等着货钱到账,不敢轻易说稍重一点的话,怕受怠慢,只是好言好语好面容地与人商量,仍是得一个“等一会,等财务去取钱”的答复。
等了两个小时,却不见了人影,电话再也打不通,心忐忑焦凉,每度一分一秒都如年。
拼命压下那种翻涌而上的不好的感觉,不让胡思乱想扰乱心绪,听音乐,听歌曲,心里还是乱马奔。
忽一时想起生路的种种阻碍和磨难,想起曾经的一边不想活,一边和泪咽下干冷馒头的努力活下去。
渐渐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燥”。母亲常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不担是非的人不担福”。相信事情总会有转机。
打开车窗,繁音入耳热,繁华入眼熟。秋阳明媚如春,行人往来如景。
冷不丁里被人招唤:又来送货吗?
厚实的笑容,朴素的衣衫,想起原来是前几天打过一次交道的人。
年轻的老板只顾热情地招待那鲜衣冠带的买主,把一旁憨实模样衣如民工的这人晾一边。因着知道那种冷漠轻视的眼神,心有恻恻,愿给这生人微笑,热忱地替老板招呼他,让他自在些。他也回着微笑。
买了货,送去市区合信广场。短短的路途,和这人随意说些寻常,并不觉这个人有一般人的锁碎和短浅,娓娓平和,宽言良语,言谈甚惬。
应道这人一声:是。
又无奈地叹:要等着拿到钱才能走。
看他询问的目光,不由信托似地把一上午等待的焦苦说了出来。
他道:你还没吃饭吧。先在这工地吃个饭,别急。
哪能不急?还要送别家的货,答应过人家的,这时间眼看是不够用的了。
他问,是哪个人要的货。给他看那个打不通的电话号码。他略一皱眉,掏手机按了按,接通了,语气不怒自威地问那个拒接电话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
挂了电话,他说,五分钟后,财务会计就把钱给你送过来。
有些愣地看他言之凿凿。他温和宽厚地笑了笑。
那个拒接电话的人领着其他几个白衣领赶过来。他们称他为“赵总”。讨好地堆笑。
归程阳光下,忽然明白,所谓的“吉人自有天相”,源自于平时的言行举止,感同身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