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个多么残忍的字眼。岁月无情,留不下年轻的容颜,炽热的爱恋,永恒的热情。
半个世纪以后,我也许早已依偎在青山的怀里,与清风明月相伴。也许,用浑浊的眼、褶皱的脸,仰望过每一个季节,等着生命悄悄流逝。
我的奶奶已到耄耋之年,虽然耳聪目明,但腿脚早已不太灵便。她只识得几个字,没有上过学,书是不看的。不过,她对佛经可是信手拈来。早上,她捻着佛珠,背诵经文,祈求平安。这个时候,我认为宗教是个不错的东西,让人有信仰。即使有些迷信,但那又怎样,凡事信则有。所以,她总认为世上有佛,谁说一定没有呢?下午,她会睡个午觉,然后搬个小板凳坐在问口。她很喜欢招呼我坐在旁边,但我并不喜欢。坐在门口能做什么?不过拉个不怎么相熟的人,说东道西。晚上,窝在床上看电视,还喜欢和我们唠嗑剧情,我真不觉得她看得懂。这样的人生,说风雅点叫安享晚年,说难听点就是数着时间过日子。其实,看着她,我隐隐地害怕,怕我活不到这个时候,怕我活得也这么无趣。这几年,我开始买书,偶尔写写小说,甚至跑去买了笔墨纸砚。我没有什么提高自身学问之类的崇高思想,我只想等我老了,即使没有伴侣,也可以有事可做。 这样,等我老了就不必惊慌失措,不会寂寞难耐,不会一觉醒来毫无期待。我为我的老去早已设好一个局,让我可以欣然从容地老去。
年轻的时候,我们心里装着诗和远方;年老的时候,希望眼里还有星辰和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