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03年进县城,住当时单位的房子,很是不自在。后来于04年在县城郊区置办了一处老式三间带前后小院的平房,父亲很开心,经常跟我们循循善诱:一处宅基地的前前后后建筑设施,往往是通过几代的人的不懈努力的。父亲下了班一有空,就在家前屋后忙里忙外栽花种树,修篱种菊,乐此不疲!
记得05年春天,当时侄儿10来岁,父亲买了一株无花果树,有一天傍晚,父亲带着我和侄儿去栽植。
父亲有点胖,喘呵呵的在门前花池西半边挖塘,我当时虽亦有20多岁了,但说来惭愧,我那时还真是不太懂事,记得侄儿问:"姑姑,这无花果树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的呢。"我支支唔唔,父亲说:"无花果树,故名思议,不开花,长大了呢,矮矮的,头却肥肥大大的,叶子象人的手掌。"我立马抗议:"这又矮又肥又不开花的丑家伙,你还那么费劲的栽它干啥呀?”父亲不紧不慢的说:"哦,你不知道了吧,无花果树品格贵重,做人应该学习无花果呀,它没有香艳的花朵,但却每年硕果累累,默默无语,不造遥,沉稳岸然。"我和侄儿当时也就是那么一听。
寒来暑往,一年一年,父亲退休后,直接住到这私宅,也就方便了日复一日的侍弄他那些"宝贝",每年春天会给它施有机肥。
刚开始无花果树每年结的果子小小的也不多,不成气候,大家也没太在注意它,熟了偶尔吃上一个,倒是好吃,因为少,也没多想奢侈的心事。
直到8年前,记得是6月份一天我们回家,无意间注意到无花果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果子,父亲有远见,生怕累累的果子压断相较之下身量纤纤的果树枝,用竹竿在果树周围搭了一圈棱形的架子,支撑一根根果树技条,象是老人拄拐杖,但是拄了好多根,看起来很是有趣。
到7月份的时候,果子便陆陆续续成熟了,我们家兄妹四个,我和二哥二嫂经常在家,当然就常常"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因为刚开始熟的少,一只两只,有小苹果那么大,父亲和母亲是舍不得吃的,二哥二嫂大我8岁,习惯了总是让着我,最初的果子总是跑到我肚肚里多些。偶尔亲戚朋友来也摘上个把吃吃,香甜软糯赞不绝口。到了中秋节的时候果子便大量的成熟,中秋长假的惯例,兄弟姐妹们以及孩子们都回父母家团聚,一大家子,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围在果树周围摘果子吃,场景好不热闹,大家摘着笑着比着看谁摘的大,看谁摘的造型俊俏,侄女古灵精怪总要找长象最怪的。最开心的是老父老母,站在一旁看着,笑的脸上象开了朵花似的。
后来,侄女结婚了,我的儿子又大了,每年中秋节增加摘果新成员了,我也象当年父亲告诉我和侄儿一样,告诉我儿子无花果品质贵重,儿子虽然12岁,没想到似乎悟性比我高多了,说:"妈妈,我知道了,交朋友要交象无花果一样的人,做人要学习无花果树。"我窃想:"当年,我比他大好多,怎么就没想到这层面?"
父亲说:"随着摘果队伍的不断强大,会更加热闹。"父亲侍候起无花果树来,更加认真仔细了。母亲打趣:"年轻的时候没见你对四个孩子如此过"。父亲总是边忙碌边哼小调作不理状。
后来,听说也确实在一些资料上查过,无花果子可以降血脂降血糖、治便秘、抗癌等等,我每每摘下果子,总削了皮先给父亲和母亲吃,天下父母心,总是推呀桑呀不吃不吃。
侄儿前几天打电话回来,问家里的无花果该熟了吧,看到南京街头有无花果卖了,但是没买,说还是想家里中秋节的无花果。
今年的无花果子成熟的越来越多了,父亲和母亲常常在饭后,站在无花果前微笑着谈论着,那一根枝上全是大的,那一只真是大的奇怪……他们在盘算期待着中秋节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