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多少年前的大年初六,在无数次躲避了迎面而来的锅碗瓢盆之后,我毅然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乌烟瘴气的是非之地。
我无数次看着那两人从随意的一个眼神、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语演变成刀光剑影的世界大战,也无数次地成为无辜的池鱼。
我也很想无辜地问一句,我做错了什么。
或许我的出生就是最大的错误,但那也别指望由我来负责,以被动付出生命的代价作为错误的结束。
我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但是我可以离开这里。这个我真能做主。于是,我带着简单的行李,去了南城。
离开是我所能的最大让步了。
(二)
当我到达南城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并没有可以投靠的人。
我拖着行李,站在空荡荡的路口,落日的最后一点余光,将我的身影拉得很长,有了落寞的味道充斥着我小小的心房。
我突然有了莫名的恐慌,害怕街角藏着好色之徒,正等着我的落网。
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允许我继续恐慌,我并不想因为恐慌而露宿街头。年后的鬼天气,不用到半夜,估计我都能成为街边的一尾冰冷的尸体。
庆幸的是,赖着高中的三年,我对南城还是多少有点熟悉。
兜转了两个小时,总算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间单间。房东诧异于一个女生这么匆忙找房的同时,我也诧异如此小的一个单间,居然也能真的解决生活所需。果真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啊。
房东是个好人,这点我很确定。我不会看相,更不会看人,但我喜欢她的笑容,有着某种的亲切感。而且,这么个大过年的,还能落下走访的亲戚给我安排这么个单间,又岂能是恶人。
交接完所有的手续,我才突然感觉到明显的肚子饿的感觉。一天滴水未进,饶是铁人,也该进食了。何况,我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允许我倒下。
走出房门,大街上到处都是喜庆的感觉。但是,这种喜庆并不属于我,我贵有自知之明。
好多饭店都关门了,走了几条街,才找到间安静的面馆。狼吞虎咽之后,才勉强感觉到胃的存在。吃饱喝足,就该好好为接下来的日子打算了。
工作一年半,吃住都在家里,多半的工资都是交给了家里的财政大臣,省吃俭用,卡上的余额也才勉强蹿到了上万块。如果不精打细算下去,估计两个月后我就得被迫流浪街头了。
不过,这年还没有过完,我再怎么着急找工作,好像也显得有点多余。
算了,先睡两天再说。为着家里的弥漫的硝烟,年都没办法好好过了。
都不知道这是为了啥。
(三)
我是个懒人,所以不想为了吃碗面而走几条街。果断去超市添置了基本的厨房用具。厨房不大,单间也不大,但一个人生活,可以随意挥洒了。
而我的随意挥洒,就是我想站就站哪,我想干嘛就干嘛,再不用担心有不明物体不请自来。一想到这,就觉得额头上的旧伤还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虽然已经结疤都已经几年了。
临近开工的时候,打电话辞掉了之前的工作,成了彻底的无业游民,也彻底断了财政大臣想叫我回去工作的心。
过了一年半“热闹”过头的生活,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且安全的活着。我不能阻止“战争”的发生,但是我也不想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还是一个人呆着吧,简单些,安全些。
重新投身到求职的洪流之中,居然有着小小的亢奋。这次,我不想安坐于朝九晚六的办公室。
我一直不相信奇迹,就像我不相信家里两位抗战多年的战士能够有一天心平气和地坐在我身边一样。但是,当书店的老板签下了劳动合同之后,我又再次相信了奇迹。
在这个奇迹的照顾之下,我就成为了书店的一名员工。从收银、摆放、清洁、开关店铺,全部都要有我搞定。老板说,“我只会在需要进货的时候出现,店归你管”。
薪资不高,但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貌似比一份高薪的工作更具备吸引力。就是这股吸引力,把我吸附在这家书店。我更愿意把自己当做老板来看待,认真地对待关于这家店的一切。
天气太冷,我怕冷,会习惯性地会掩着门。每天的工作周而复始,没个几天,已经完全接手。老板真的如他所说,极少出现。
没事做的时候,我多半会蹲坐在门口的角落看自己喜欢的小说。我喜欢那些若真若假的故事,我也喜欢故事人物的感情,虽然我并不相信爱情。但是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丝毫不影响我喜欢故事里的爱情故事,凄美也好,惊艳也罢,就那样。
中午放学时分是店里最热闹的时候,来店里的几乎都是我以前所在高中的学生。看着他们,我总时常怀念当初的自己。也有一张稚嫩的脸,也有明朗的笑容,心里,也容不得尘埃。
时间如白驹过隙,我老了,虽然不是苍老。走在街上,我都很怕人叫我阿姨,似乎这一声阿姨,也能把我变得更老。
不管用的护肤品再多再贵,脸上抹再多再厚的粉末,也丝毫不影响皱纹在我的眼角肆意横行。我连哀叹的力气都没有。时间长了,也就不哀叹了。谁能躲得过岁月的无情摧残呢?
(四)
两个月之后,初中兼高中的好友跑来看我。
离家两个月,即使是刚买的电磁炉突然坏掉要山长水远地跑到维修站维修我都没有觉得委屈,下班路上遇到醉酒的老男人被纠缠也没有落泪,甚至是半夜被噩梦惊醒再害怕得不敢入睡,我也没有觉得难过。但是,见到好友的那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至此明白,在最爱你的人面前,一分的掩饰,都是多余的。
朋友大概是被我突然的哭泣吓到,愣是没说一句话。傻傻的,就那样两个人抱着,在人来人往的车站旁若无人地泣不成声,惹得车站保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朋友说,脸丢大了。
高中过后,两人都很少再回南城。我突然选择了南城,让好友意外了不少。
我说,在最没有选择的时候,谁不是会选择自己曾经走过的城市呢。
絮絮叨叨的,除了现在的变化,更多的还是回忆里的事情。初中三年,两人混了个脸熟;高中再见,多少都有了一见如故的味道。自此虐足她三年。她的高中是在暗恋和拼命学习中度过的,而我的三年,却有点波折的意思。
第一年混在文学社,还情窦初开,看上了一个胖子。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有情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高三闲聊,提起往事才知道那时是郎有情妾有意,却怎么也整不明白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对方了。
第二年,谈了一场目的不纯的、不知道算不算恋爱的恋爱。当然,不是我目的不纯。在文学社混了个社长的头衔之后,居心叵测的某人以为能借着我上位,最终失望,同时移情于漂亮女纸。再见面,仿若从未相识一样,连简单的招呼都显得有点多余了。后来我遇到了真正的初恋,就开始庆幸初吻没有送出去了。
第三年,别人都在为着金榜题名埋头苦读的时候,我却欣然接受了初中同学的示好,正式走入了歧途。这歧途,一失足就是四年之久。曾经也以为两情相悦,你侬我侬了,最后可以修成正果了。结果真要开始谈婚论嫁了,什么恐惧、不适合、还有更好的选择等诸多问题或者说是诸多借口出现了。我明白,那就是不能好好往下走了。大学毕业,刚好赶上了失恋的热潮,那就这样吧。
高中三年,最后剩下情坚不移半分的,也就剩下现在还在为我担心的好友了。我想,这就是上帝为我开的窗吧。看着好友又略有增长的体积,我想,上帝这窗,貌似开得有点大。
她说,时间太快,记忆如新,我们却老了不少。
细数对方的眼角皱纹,除了感叹,就剩下不知死活的互相诋毁了。
(五)
好友走后,日子又开始变得平淡起来。日子平静,我却有点享受这种日子。
也不是不羡慕人家热热闹闹的生活。我的单间在四楼,窗口对面的,是一家三口。晚上如果早点回来,可以看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看电视的场景。女主人长得很漂亮,她家的小子也长得挺帅。她家老公貌似喜欢左拥右抱着看电视。幸福的一家,那是我没有享受过的幸福。不过,我仅仅是羡慕,而不是嫉妒。
房东是个热情的人。楼下碰到总会寒暄几句,某次撞见我在书店工作后,也会偶尔“路过”进来坐一会。知道她喜欢喝茶,特意托人带了家里的春茶备着。她总是喝完一壶就走,以致于后来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想喝茶了才会刚好“路过”。
春天如期而至。我偷偷跑去门口的保安亭剪了吊兰的尾,就用矿泉水瓶栽种在窗口。以前也有人送过我这么一株吊兰,被我养得大有枝繁叶茂之势,最后被我一把肥料给整死了。
后来陆陆续续也买过几株,但都像长了魔咒一样,不出两个月,准要惨淡收尸。再后来,就死心了。人都不在了,还养花干嘛。
看着塑料瓶里的一小株吊兰,也没抱多少的希望,但它却要跟我对着干一样,自己活过来了,还长出了嫩嫩的叶子。
突然有了种脱离魔咒的感觉。
春天是桃花烂漫的季节,这点,一直都没有说错。大学的舍友听闻我离家出走了,吵着囔着要过来陪我同甘共苦啊。最后愣是给了个号码,说是一个更适合一辈子同甘共苦之人。
我说,我再不济,也不至于要轮到你一个待嫁闺女来操心吧。她却执意要我跟人家多联系,还时不时发来信息,说是督促。
老妈为着我的出走足足生气了一个月,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就想通,对我就采用了放养的政策。她自嘲是插翅的闺女,不中留了。但转眼银行卡上就多出了几千块钱。老妈说,都是之前上缴的嫁妆。
窗口的吊兰长出第一根尾的时候,老妈打来电话。不管是再含蓄的表达,我也知道她又想我去相亲了。更狠的,她居然还能找着了同是在南城工作的,什么远房表哥的堂嫂的外甥仔。这次,我好像连地域差距这种简单的借口都没有了。时间地点人物都有了,就差我一个了。
好吧,就算是应付,也是需要的。
(六)
我没有男朋友,但是不代表我不可以没有男朋友。前同事追足了我一年,什么糖衣炮弹没试过,我从来没想过要说一个“好”字。不是我觉得自己可以多清高,而是,我单身的日子还没有过够!他也不是没有过承诺,在知道我离家的第二天就追到南城,以戒指承诺他可以照顾我。
但是我觉得,你想照顾我,跟我想不想被你照顾,是两码事。伤人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简单地告诉他,真的不适合。
不适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貌似也是真的了解我的心意,没有咄咄逼人,只是还是忍不住是不是打来电话询问近况。
我挡得住同事的追求,但是抵挡不住家政大臣的反复询问。见远房表哥的堂嫂的外甥仔,算是我的一种妥协,也想彻底断了老妈的念想。
我是个简单的人,没有想过要画个突兀的妆容、穿身类似于Cosplay般的服装,或者做出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去表明我的心意。我只是告诉他,我只是奉命来蹭饭的,没有第二层意思。
我以为他会不高兴,起码有点失落,但是他竟高兴地告诉我,他也是走过场的。
同病相怜,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没有了相亲的束缚,两个人反而能愉快地交流了。从个人简介到吐槽家里零零总总的相亲手法,真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弥漫了。最后的一致意见,做不成爱人可以做朋友。更重要的,双方都能很好地跟家人交代,并能稳定“军心”一段时间了。
我们姑且称这段时间为“观察期”。
我以为只要进入“观察期”,我门前的桃花就能暂时开败了,但,貌似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每天上班下班都能看见房东家大门敞开了,还时不时就能收到房东送来的水果、点心,甚至还收到邀请到房东家吃饭。还好我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实在没时间去吃饭,才躲过一劫。
我能躲过吃饭,但我不能不回家啊。所以,还是无可避免地认识了房东的侄子。人很憨厚的样子,但是我看不出跟我有什么关联。碰过几次面,多半是打个招呼的事情,但是房东来书店喝茶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话里行间的意图也很明显了。眼看就要挑明了,我就有意无意地跟房东透露出我已经有男朋友的事情。
再回家,房东家的大门又关上了,喝茶的频率也恢复到以前了,只是偶尔还是会送点水果点心啥的。
我开始有点得意自己的智商了。
(七)
六月,南城已经开始炎热了。
我的吊兰,已然是一片繁荣景象,枝条不长,却长了数根,安静地垂在我的窗口,拼命地生长。
我换上了浅蓝色的窗帘,映衬着吊兰嫩嫩的枝条,感觉还不错。
虽然只是在睡觉的时候会回来,但还是愿意将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打扫得干净,并把它布置成我喜欢的样子。
与其说是睡觉的地方,我更喜欢把它当成我一个人的家。就算没有多少欢乐,但是也没有太多的难过。
六月的尾巴,老爸因阑尾炎住院了,我回家呆足了一个星期。
这一次,他们终于宣布休战。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不懂得和平共处的,但是看着老妈子细心地照顾刚刚手术完的老爸,也突然明白,也不是没有真感情,只是方式不对了。
我不知道这样难得的和平共处能持续多久,但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有对方。
也对,如果心里没有对方,谁那么有闲心跟你吵吵闹闹那么多年还待在一起呢,这不是瞎折腾嘛。
老妈试图说服我留在身边,见我没有反应后又去游说我爸来说服。我笑着跟他们说,原来你们有统一战线的呀。
爸妈相视而笑,说对你的事情,我们一直有统一战线的。
这话说给别人听,也许会信,但是我,打死都不信。升高中那年,他们因为我去就读哪所高中吵的脸红耳赤,最后是我自己决定的;高考填志愿那年,他们仍旧为了我去哪所大学差点大打出手,最后也是我瞒着他们偷偷填的志愿;再后来,我就毕业了。这一次,我没有勇气再问我要留在哪所城市、要找什么工作,我直接拖着大箱小箱的行李回家报到,并声明我的工作我自己决定。这一次,他们就剩下干瞪眼了。
在接下来的一年半中,我已经无数次见证他们的“统一战线”,以至于最后我选择了离家出走来表明我的态度。虽然二老极力想留我在身边,但是我还是在一周后我回到了南城,重复我的工作,还有我的生活。
我觉得我过得挺好。
(八)
夏天过了很久,我都没有感受到秋天到来的气息,却在一夜之间就直接跳到了冬天。
我不喜欢冬天,有刻到骨子里的冷。工作的时候都不想动了,如果不是必须的话。
我妈说我是偏寒的体质,但是我却不明白了,再怎么偏寒的体质,也不至于一到冬天就双手双脚都肿得跟粽子似的吧。每次跟那个远房表哥的堂嫂的外甥仔一起打火锅的时候总是被他取笑可以直接砍下,当萝卜煮,让我甚为不爽。
出门戴手套,进门热水袋,也依旧挡不住手脚要肿大的决心,然后我就随便了。按外甥仔的话是,不用废了就好了。
冬天来书店看的人少了好多,虽然偶尔也担心书店的营业额,但是又有点庆幸难得闲下来,可以窝在一角看自己的书。有时营业额实在不咋地,跟老板念叨,老板倒是豪迈地安慰我说,别担心收入,又不是要靠它吃饭。
这口气,一听我就心安理得地汇报各种差强人意的营业额了。我对自己说,这不是我的错,是天气惹的祸。
从入冬开始,家里的两口里就开始念叨着过年回去后就不要再出来了。我说我怕在家里惨遭横祸。他们竟也语塞,在电话里沉默了。隔着电话,我猜不透他们的表情,但是我能知道,一定不是什么阳光灿烂的样子。
不是没有想过撤退,但是每每动摇,总是先被自己否决。
(九)
街道两边都摆上了红彤彤的灯笼,似乎是在宣告春节的到来。人们也都步履匆匆、大包小包的样子。冬天,又更深刻了一点。
学校放假了,来书店看书的人更少了。书店晚开早关,日子倒显得悠闲了很多。
马不停蹄的一年,除了我的吊兰长得更好了,其实我也看不出什么变化。脸上又多出的几根皱纹算不算?
家里两位战士致电问候的节奏更加频繁了,甚至连远房表哥的堂嫂的外甥仔也开始劝说。我笑着打趣他,“我走了,谁给你种萝卜打火锅啊”。他笑而不答。
两人的“观察期”结束了,没有成为恋人,倒成为了相互的损友。见面不多,联系也不多,但每次见面,总能从天南扯到地北。他说,如此甚好。然后又开始发愁过年要怎样应付又一轮相亲的开始。
果真是结婚的年纪到了,一看朋友圈,全是各种晒,婚纱照、亲子照,就差晒上一张孩子正在拉粑粑了。一进讨论群,话题除了男女朋友、是否完婚,最后剩下的,也就是孩子、房子和车子了。后来索性就不看了,同时也屏蔽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微信群。我怕看多了,就真的恨嫁了。
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避免的,比如我不看朋友圈;但有些事情是不能避免的,例如红色炸弹。
其实有时挺不明白的,结婚收礼这东西,能不搞得这么直接的吗?咱从小学毕业后就没有见过面,我除了记住了你的姓名,连你长成高富帅还是矮穷挫都不知道了,你现在结婚摆酒什么的,关我什么事情呢?愿不愿凑份子钱是一回事,关键是你凭什么要我去见证你的幸福,同时还要因为未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而成为你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呢?这不是去买卖,这摆明就是你挖好了坑让我跳进去,而这个坑,要一直蹲到我结婚为止。
最后,说白点,你的幸福与我无关,我懒得去参与。
所以,我选择性地忘记了。
(十)
年关的最后,还是接受了财政大臣的安排,辞了工作,大包小包,打包回家。来的时候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再走的时候,怎么收拾,都觉得还是有东西没有放进去。
远房表哥的堂嫂的外甥仔一边帮我打包,一边抱怨,表示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人住,怎么会有这么多行李。我很明确地告诉他,“这才是女人的生活,作为五肢动物的你是不会明白的。”
窗口的吊兰,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天,也还是长得极好的样子。有点不舍,还是转手送给了远房表哥的堂嫂的外甥仔。一如当初,剪了吊兰的尾,带回家。
后来,养吊兰的活交给了老妈,事实让我挫败,老妈比我更擅长养花这玩意。
(十一)
回家过年,自是没有了以往的“闹”。虽然战士仍旧有往日的风采,但貌似也怕我再次上演离家的戏码,偶尔争执,也知道适时而止。我问老妈,“会不会憋到内伤啊?”
她说,“哪这么容易被内伤啊,都还没见血呢”。
我吓。这强大的内心啊。自此释然,笑看两位战士打着太极,耍着花枪,挺好。
我安心留在家里工作,顺应生理与心理的需求,恋爱结婚,生女。
某次争执后,远房表哥的堂嫂的外甥仔抱着女儿跟我说,“以后我们要吵架了,你说,她会离家出走么”?
鼻孔视之。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