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科学家dipper和人鱼mabel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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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个实验室都必须拥有昏暗的光线和那些复杂难懂的精准机械才允许被叫做实验室，至少神秘小屋里面的实验室便是如此。

“让我回到海里好么？dipper？”实验室的门没有关上，里面的一个水箱中传出了声音——那是某人每日例行地询问。

当然也被例行地拒绝了。

“不行哦，mabel。”

水箱前身穿白衣的少年正拿着报告单翻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水箱里面的人的请求，被叫做mabel的少女不开心，皱起了她可爱的眉毛，在水箱中吐出一串串的泡泡表示抗议。

正常的女孩子当然不会被关在水箱中。

是的，mabel除了有一头美丽的棕色长发外，还有着一条美丽的粉色鱼尾——她是一条美人鱼，而那个记录mabel每日状况的白衣少年叫做dipper，是位年轻的科学家。

dipper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寄养在了stan叔公和ford叔公的神秘小屋中，从小他就生活在重力泉中，这里的每个人他都非常了解。

比如stan叔公是个经营着神秘小屋的小气商人，而ford叔公跟他不同，是个科学家，专门研究重力泉里面的奇异事物，顺带给stan叔公提供那些奇异的标本在小屋展览。

受到ford叔公的影响，自然而然的，好奇的小dipper也对那些奇怪的现象产生了兴趣，那些墓地里钻出的僵尸、会吐彩虹的小矮人、甚至是小镇中钓鱼的湖中忽然出现的水怪……他对此着迷不已。

然而让dipper真正走向科学家道路的…是mabel。

在他七岁的时候，stan叔公忽然急冲冲地从外面回来往实验室里赶，手上还抱着一样东西，看起来还在动。

“uncle stan，那是什么呀？”

dipper跟在stan叔公后面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他只能在stan的背后看他手中捧着的东西——那是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美人鱼，尾巴上的鳞片正一片一片往下掉落，看着非常渗人。

stan叔公冲进了实验室，在ford叔公还在发愣的时候把人鱼放在了实验台上，dipper在门口听着叔公们的对话，隐隐约约知道事情的大概：“海边被冲上来的……估计是被捕鱼船误伤……怕引起小镇的人骚动……所以带了回来……”

不过万幸，经过他们的一番精心治疗后小人鱼痊愈了，可叔公们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把她放回海里，当然也因为这是一个难得能近距离观察人鱼的机会。

出于私心，于是自然而然的，小人鱼就被养在了实验室的水箱之中。

“我叫dipper，你呢？”

“我叫mabel！很高兴认识你！”

她是一条很开朗的美人鱼，并没有因为dipper他们是人类而有对他们有半分敌意，她也不觉得无聊，因为dipper对这可爱的小人鱼充满了兴趣，每天都会跑到实验室陪她聊天…小孩子总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如果可以，dipper可以留在水箱前跟mabel聊上一天。

“mabel我跟你说！今天我们这里……”

两个人聊天的范围很广，dipper会跟她讲每天在小镇中发生的事情——ford叔公的研究，小镇的奇异现象，也有soos一口气吃了四个冰激凌呛个半死或者wendy翘工气得stan叔公帽子都蹦起来诸如此类的琐事，而mabel则会跟他讲她在大海中看到的一切，告诉他那些他一直向往着的东西。

“那里真的有这么美丽么！”

“有啊！”

那个神秘而又美丽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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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dipper这个小玩伴，可mabel作为一条美人鱼，出于对海洋的渴望，还是想回到大海。

“你能让我回去么？”小小的mabel把手按在水箱壁上，眼睛里面是满满的请求。

“我会的。”dipper把手也按在水箱壁，跟她手掌轮廓重叠起来，这是他和她的约定，他会把mabel送回大海中，只要他当上了科学家，只要……

可没有只要。

人类的私心是这个世界最复杂的东西，它能让最庄严的誓约被撕毁得一干二净，能让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更不用提只是这两个小小孩童之间的约定。

于是，已经学会ford叔公所有知识的独当一面的科学家dipper，把当年的约定抛在脑后，以各种理由将mabel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可是你知道的！”今天的mabel却格外固执，她拍着水箱壁，对着翻阅资料的dipper大声喊，“我并不属于这里！我属于大海！只属于那片广阔的海洋！dipper你不能把我关在这一辈子！dipper！……”

dipper翻阅资料的手停顿了一下，在匆匆翻阅几页资料后，dipper走出了实验室。

他拒绝跟mabel继续那个话题。

在快速地输入了实验室的密码之后，把mabel敲打水箱壁和说话声给锁在了实验室的大门后面。

“……我做错了么？”在门口站着的dipper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要解开这个难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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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dipper趴在神秘小屋的柜台，脑子里面还在想着那件事情。

手上的啤酒罐没有打开，他倾斜着啤酒罐，用了点力让它慢慢地旋转起来。

这里真的比不过大海么？这里明明什么都有，什么都很好……

他想不通。

随便来个人跟他聊聊天吧，叔公们也好soos也行，可是时间真是不巧，现在神秘小屋已经关门了，现在这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他把头埋在柜台，叹了口气。

“hey guy？”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dipper抬头向上看，那标志性的帽子和赤红长发……除了wendy还能有谁？

“啊wendy，好久不见。”dipper有气无力地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把头埋了回去，“你又把外套落在这里了？”

“是啊，要不是robbie他们说晚上出去玩，我还真忘了我衣服还在这呢。”wendy看着dipper，“你看起来很没精神……what the hell？你居然还在玩啤酒？！哟乖宝宝你就不怕stan揍你么？”

“……”

“……发生什么事了？”

wendy忽然小心翼翼地问dipper，女孩子的第六感真是准的让人觉得可怕。

dipper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把整件事情告诉了她，毕竟mabel对于神秘小屋的人而言可从来都不是秘密。

何况在他忙着做实验的时候，她们两个女孩子就会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吵闹聊天，有几次还吵得他差点做不成实验。

“……就是这样。”

“哦。”wendy频频点头，表示她在很专心地听。

可听完以后wendy竟蹙眉看向dipper，一脸嫌弃的样子，“所以你就因为这档子破事在这里纠结？”

“这能算是【破事】么？明明在这里待着才是最优选择吧！为什么她执意要回到大海？wendy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待在这里吧！我根本就不懂……”

“wait，”wendy打断dipper的话，叉起腰然后把左手放在胸前，“想听听真正的女生对这件事的看法么？说实话你早应该把她放了，你个傻瓜。”

“为什么？！”dipper没忍住，激动地冲着wendy喊了出来，手还狠狠地敲在柜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wow！看起来好凶哦！不过你这样可吓不了我，”wendy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却还是继续讲了下去，“why not？别再跟我讲那些什么实验需要之类我听过几千遍的理由，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dipper，你喜欢mabel，你喜欢那条小美人鱼。”说到这里她还坏笑着看向dipper，“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时候为了跟她讲话还特意打了几十页草稿，跟个傻子似的。”

“……别提旧事，好丢脸。”

dipper扶额，偏开自己的视线不跟wendy对视。

是的他承认，他喜欢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他喜欢mabel。

“可正因如此你才要放手dipper，你不能因为你的自私把她关在那个既乏味又无聊——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实验室里面，没有真正的阳光没有海草没有其他东西的存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对着水箱外的机器吹泡泡，我要是mabel我早就一头撞死在水箱壁上了……”

wendy似乎说上瘾了，但在她看到dipper沉思的表情后，停顿了一会以后还是决定收嘴。

她走到小屋的里面寻找自己的外套，翻找了好一会后把它穿上然后朝着门口走去，在准备开门离开时她想了一会，还是走近dipper，摸了下他的头。

“嗨！我已经长大好久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dipper还是仍由wendy摸他的头，她总是这样，把自己当成她的弟弟，不过有这样的姐姐也不坏。

“好好想想吧小天才，你已经占有她十几年，是时候把她还回去了。”

门被关上，整间小屋因此又变得安静起来。

dipper似乎还在纠结什么，他看着门看了很久，最后他还是站了起来，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是时候有所改变了。

他下定决心，然后又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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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跟人类不同，他们在七点过后基本就处于歇息状态，mabel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她睡得特别死，基本上什么响动都吵不醒她。

这次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回到了海洋，在游上海面时能清楚的感受海风的吹拂……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不是梦。

不知何时她被换到一个新的水箱里，水箱的上盖没有封紧。

“这里是？”她推开了箱盖，半个人探出水箱来看自己到底在哪里，她环视了一圈周围——这里是小镇海边。

“sorry。”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mabel向后看去——是dipper，身上还穿着实验室的白褂，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dipper？”mabel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歪着头来问dipper，她一向都是这样，只要有问题搞不懂她就会歪着头问他，每次都是问不到结果不罢休，dipper知道她这个脾气，一般都会给她个答复。

可这次dipper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他无视了mabel，像是刻意避开mabel的视线一般，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五点半，还有半小时日出。”

“dipper？”

他还是低着头，mabel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俩人沉默了许久后，dipper开口了。

“你走吧。”

“为什么……？”mabel扶着水箱壁想探出来抓住dipper来问清楚，可dipper离她太远她够不着。

十几年来都被拒绝的事情，为什么会在今天忽然答应放她走？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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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dipper知道，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有多么煎熬。

那天听完wendy的话后他回到了实验室，坐在椅子看着在水箱中睡觉的mabel，那里真的很安静，除了机器单调乏味的滴滴声在实验室回荡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真的很枯燥么？”想到wendy的话，dipper不禁小声问到。

当然没有人回应。

像是不知道这个事实一样，dipper还在不停地说话，似乎那里还有其他人当他的听众一样。

“好吧……其实我知道这里真的很无聊，没有阳光、没有贝壳、没有美丽的珊瑚、没有其他的海洋生物…也没有你的同类，这里只有——我承认，无聊的实验室和无聊的我。”

“我说过会放你回去的，可是一直在食言，伤了你的心我很抱歉，可是我……”

他顿了顿，手指习惯性地重复描着头上北斗七星状的胎记，他一紧张就会这样，这个笨拙的男孩，终于敢正视自己的心意了。

“可我喜欢你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说了出来，这种东西不用打草稿，毕竟在他心里，这已经重复过上百千次了。

停顿了一会之后，他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么？”

理所当然的没人回应。

“是啊……就应该这样。”

dipper像是早已知道会是这样，自嘲地笑了笑。

那么，是时候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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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mabel忽然被dipper从水中捞起被他抱住，dipper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海边。

“果然不应该给你吃这么多冰激凌……你看你都重成什么样了。”dipper微微低头笑着看向mabel，“刚刚推水箱就花了我不少力气，回到海里估计你游不到半小时就要没力气了。”

“我才没有那么胖呢！”mabel生气地举起手抗议，dipper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抱着mabel慢慢走进水里，在海水快淹没他的肩部时他才停了下来，然后把mabel放进水中。

像是为了表示重获自由的喜悦一般，mabel的尾巴在水中灵活地甩动，她开心地重享着大海给她带来的美妙感受，拍打出来的水花有些溅到了dipper的脸上，他擦了擦全是海水的脸，然后转身回头准备上岸。

“dipper？”

就这样吧，不要告别，不要给自己留太大的期望。

“dipper！”

不要回头看她，她回到海里会过得很好，dipper你就不要再想念她了，她会找到适合她的人鱼，虽然以她挑剔的眼光可能要找很久……不过她会找到的，你以后也会找到合适你的人。

所以你就不要再惦记她了，dipper.pines。

“dip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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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忽然被海水的蓝绿色填满，dipper没有闭紧嘴巴，硬是呛进了几口海水，身体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被拉进海的深处。

是mabel么？

dipper苦笑了一下，果然她没有原谅自己。却突然发现自己能在水里呼吸。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溺水的。”他回头一看，mabel对着正看着他，棕色头发自由地在水中飘舞，尾巴上的鱼鳞被光线照的好像在闪闪发光，不，是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你果然在海里更加漂亮呢，mabel。”dipper愣了一下，对着这情景笑了出来。

真的很美。

“你就算夸我我也不会开心的！”mabel忽然鼓起脸颊装作生气，“别想转移话题！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往回走！果然你们这种理科男都是闷骚么！”

这关理科男什么事，肯定又是wendy教她的。

dipper在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但是还是搪塞mabel这个问题，“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只是我觉得我该履行我的承诺了，其他事情不重要。”

接着他对着mabel笑了笑来佯装镇定，“你看我没有撒谎吧？让你回家了。”

mabel没有说话，心虚的他只能看向其他地方。

虽然这里不是很深，但是这里空得出奇，只有海水和他们两个，太阳快要出来，光线越来越多地被洒进深海中，有种让人窒息的美丽，在dipper快要沉溺进去的时候，额头传来不一样的触感——她亲了下他的额头。

他还在惊讶时，mabel趁机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虽然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近。

他们两人对视着，mabel的鱼尾轻轻地扫过他的衣服，他手边扫过她的长发，下意识地想把它握在了手中，两个人都没有打破这份寂静，似乎都想让时间就此停止在这个时刻。

“果然还是靠近你才觉得你的胎记好好玩！”mabel不解风情地突然伸手，挠乱了dipper的头发。

dipper被这一下给弄清醒了，马上护住自己的额头，“hey！不要乱摸……”

“开玩笑的，这样我们两个就算扯平了。”mabel咯咯笑着打断了他，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那就再见吧。”

“……嗯，再见。”

dipper分不清这个笑容的真假，他也只能尽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来回应mabel。

没有伤感，这才应该是他们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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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mabel是知道的。

那天晚上在实验室发生的事情她是知道的，dipper应该没想到，人鱼有着发达的听觉。

在把dipper送回岸上后，她头也不回地往深海游去，不是不想回头，而是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之后，她和他的生活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那些喜欢那些爱，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已经不重要了。

“goodbye dipper”

goodbye，my love。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