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今年第一场雪,雪花从黑魆魆的空中洒降下来,仰头望去,给人以强烈的宇宙万物旋转永不停歇的玄幻感。由于疫情的影响,太原到榆次的路上设卡查行程码,家人说一路堵得很厉害,好在遇上第一场雪,车灯路灯霓虹映衬下纷纷扬扬的雪格外美丽,心灵像被净化了一般。
而我在窗帘紧闭的房间躺了一整天,不知道外面正雪花飞扬,看到发来的视频,甚至也没有打开窗帘欣赏的情绪,直到睡前,才到阳台看了一眼,路中间的雪已经化了,车顶上厚厚的一层,还没凝固的太密实,水分很大,闪着不灵不灵的光,像无数颗钻石聚在一起。
清晨睁开眼,隔着窗帘阳光的明媚透进来,昨夜的雪仿若是梦境。一上午,院子里小孩子的叫声,欢笑声不绝于耳,玩雪打雪仗总是孩子们的最爱,无畏风寒。
因为必须拿的快递,穿戴好出门。听见孩子们在外面,以为不是特别冷,以为除了树枝和车顶的雪,地上的雪已经融化蒸发,一出门才知一夜之间已是寒风凛冽,秋冬季节切换,昨夜看见湿淋淋的地面冻成疙疙瘩瘩的冰,我推着车子屈着双膝一小步一小步挪,旁边路过一个男人猛一个趔趄吓得我立刻停住,站点就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到底要不要去拿呢。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继续往前走。停在路边的车全带着厚厚的白雪帽子,车窗都被雪遮严实了,年轻的男孩女孩一起用纸板刮车上的雪,男孩冻手,一会儿大叫一声,女孩穿着紫色羽绒衣,浅粉色纱裙,从小腿虽然能看见里面穿着保暖裤,但是还是让人感到瑟瑟发抖的美丽冻人。
抬眼一看前方,那一列18棵白杨树,经过整夜的雪雨骤寒,叶子落了一半,铺满了那一整段街,黄黄的密密的,和没有树的街道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段,很惊心的美景,却是一夜风雪严寒,一树枯瘦萧索,一地落叶伤怀。
拿了快递往回走,一阵风吹来,一旁的柳树叶和细密的雪粒飞打在我的脸上,男孩女孩还在开心笑着刮车上的雪,院里的小孩子还在叫着闹着抓起雪追打着,外面的世界是他们的,我拿快递的手冻得发红起皱,只想赶快回家,只想回家。
一开门,热气夹杂着饭的味道狗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第一次觉得并不好闻的味道这么让人喜爱。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稀罕,像一个孩子一头扎进母亲的怀抱,真想一直待在这个叫作家的房子里,如果再也不用考虑上班这事那是最好,如果妈妈能住在这儿那该有多好,不用因为无法陪伴照顾她而内心愧疚撕扯,就在这房子里写写字看看书弹弹琴,陪她吃一顿悠然的美味,睡一个安心的觉,那就是最向往的生活。
朋友圈遍是童话世界般的雪后奇景,朋友女儿发的视频,房檐下融化的雪冻成了一条一条冰溜子, 而我插上热敷袋放在腿下面,在阳光明媚的雪后的中午被睡意轻笼,进入了暖暖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