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父母在,我们尚有来处,父母不在,我们就只剩去处了。
父亲去世快一年了,每当想起来,我总是心痛不已,泪水止不住的流。父亲去世了 我没有父亲了,再也没有由衷的快乐了!
父亲是农民,辛苦了一辈子,也吃了一辈子的苦。
记忆中,父亲总是在生产队里干着最繁重的农活,挣着最高的公分,因为孩子多,粮食总是不够吃,父亲总是省吃俭用,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看见饭掉到地上,也要捡起来吃了。那几年 ,父亲是生产队的饲养员,一个人养着几十个牲口。喂牲口是个力气活,过几天就要鍘草,一次鍘的草就能堆满三件屋子大的草棚子。每年生产队打场打完三四百亩地的麦子 ,光麦草就堆满了四五亩地大的草圈,堆得有一房子高,还有秋天收玉米后的玉米杆子,又要堆满另一个草圈父亲所做的工作,就是要将这两草圈的草一铡刀一铡刀的鍘碎,再用筐背到牲口槽里。除了鍘草喂牲口,还要将土垫到圈里,过一段就要垫一次。每年大年三十,我和哥哥都要和父亲忙一天,上午鍘草,下午垫圈,直到晚上十点,才能忙完。
我家的粮食不够吃,父亲总是将从麦草中筛出来的麦子收起来,很少,但也能供五个孩子吃几天。从麦草中筛麦粒,那是从麻雀嘴里夺食,一个月也就能筛出三两斤麦子来 旁边还有冬日里缺少食物的麻雀们叽叽喳喳地抢着琢食那些麦粒
父亲的大多光阴就在种地和喂养牲口中辛苦度过,靠着艰辛的劳动养大了我们兄妹五个。我家的成分是富农,在当时总是低人一等,一些刁民总是欺负我们,父亲为此没少受气。总是默默地忍受,辛苦地付出。干的是生产队里最苦最累的活 ,可总也喂不饱五个孩子的肚皮,整日里老是唉声叹气。
父亲和那一代的中国农民一样,勤苦一生,养育子女长大成人。但父亲和周围其他农民不同的是,无论多苦多累,都要咬着牙供孩子读书上学。我们兄妹五个 ,除了姐姐只上了初中以外,哥哥和弟弟都是高中毕业。我读完了大专,妹妹读完了中专。而且我和妹妹读书的学费都是家里出的,我们上的都是自费性质的学,父亲硬是供我们上了出来。同村的我的同学们最多上了中专 ,大多数初中还没毕业 就都回家帮忙种地了 ,读完大专的就只有我一个。就是父亲的要强的性格影响了我,我在读书过程中才能顽强不服输 ,总算上完了大专 ,当了老师 ,并在职读完了本科 ,总算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 。妹妹也中专毕业当了老师 ,算得上读书人了。父亲只上过三年学,但认得几百个汉字,还会认字典上的注音符号。他对读书的痴迷 一心想做读书人的执着 ,支撑着他吃苦受累 ,供我们读书识字。父亲的一生 ,是顽强不屈的一生 ,与命运抗争,不向命运低头。我清楚地记得 ,供我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是我们全家省吃俭用抠出来的。父亲为了给我凑生活费,提着舍不得吃的鸡蛋 ,步行二十多里 到酒泉城去卖。赶着毛驴车,到城里卖洋芋,早晨五点钟就开始赶路,早晨九点钟到城里 。卖了洋芋,还要背着洋芋去送一家一家去送。卖了钱,舍不得吃一顿饭,就啃着带的干粮充饥。
父亲年老了,我们却没有能力给父亲一个安稳的家,总是在城里租房子住 ,父亲嘴里不说 ,那种心酸却时常从眼神里流露出来。父亲的耳朵早就背了 ,我们和他交流总要喊着说 ,时间长了 ,交流就越来越少了。老年的父亲很孤单,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父亲在城里也总是不住 ,老去街上捡拾废纸和塑料瓶 ,卖上几块钱却总也舍不得花。知道去世后,上衣口袋里还装着没舍得花的十几块钱。看到这些钱,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父亲去世前的一年多时间,由于脑梗,意识已经不清楚了 ,时而清醒 时而昏沉 ,到去世前,就只能喝些糊糊了 ,人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看着瘦小的父亲 ,我们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离开了我们。
父亲永远的离我而去了,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只能祈祷父亲一路走好!我们将在您的目光注视,好好地活下去。
安息吧!我那苦命的父亲!愿您在天国幸福安康!
2017.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