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属五月,疫阻已缓,旧友年终未聚,皆有行游之意。七人立建一群,略加商议,地定芒砀。谓之芒砀者,豫东之英也。豫东皆平原,唯芒砀诸峰秀然挺立,延绵不绝。虽无五A风景之实,亦算有景可观。犹对吾等未见山川之壮者,吸引更甚。虽暑气炎热,骄阳高立,亦难挡吾等游乐之心。
日初东方,吾不敢丝毫懈怠,整衣洗漱,骑车而行,寻吾近友,搭车上城。时至三五而聚,直赴芒砀。而芒砀之地亦有二友,两路合集,此游之始也。
悠然而行,一路欢笑不绝。登栈道,顿有独立深谷之险;入博馆,实感地质变迁之妙。殿庙开而烟气升,钟声鸣而留回响。清流碧池,鸟飞鱼跃。野芳幽香,佳木繁荫。行复高低,步履不绝。
时至中午,尽兴而出。聚小店而作食,围圆桌而漫谈。食无特色,尽皆家常,菜汤相配,荤素和谐。饮无烈酒,以茶代之。吾言酒之醉在身,茶之醉在心。心醉而神往,非酒之可比。既解闷热之渴,又添清爽之味。谈笑之间,追思故往,深谙当下。指点江山,兼论文法政哲。言他人不敢言之语,抒旧时未能抒之情。此心之畅快,为今聚而得。
下午之日正盛,杨棉腾飞。天时地利不得,单凭人和一益,奋起而游,一观大汉雄风之伟。寻常之景,以寻常之力可视,然奇峻之景,必下苦力。吾等登山,不走阶梯,独朝后山之小路,料想应有登山之趣。不唯图省钱之道,亦享登攀之乐。
攀山之路,可谓曲折。路分三道,两道尽试,皆为死路。行至三道,精疲力尽。拄杖而走,未近百步而停歇。友之有性豪者,脱衣露肩,以挡酷暑;呼啸而歌,以增气力。奈何高温欲甚,吾等备水皆尽,终有一友显中暑之状。谓之幸然,时已近顶峰,购水带与之。一瓶吞肚,休息片刻,暑气颇解。当时是,汗流不止,两股颤颤,实有抱怨之气,与当初之想两然。行至高祖像下,合影留念。虽是穷苦之旅,于此尽也消然。日暮而归,看千峰点点,夕阳残照;顺势而下,听沉钟阵阵,鸟鸣呜咽。莫悲时光之逝,只道珍重之别。
嗟夫!吾常慕古人之心,或乘御天地,广抒其志,或寄情山水,独立悠然。而吾之登山,尽满疲惫,岂独吾未有情志乎?实道途多险,资备不足。始知未有神志之醒,情思散乱,又何谈至哲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