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楼下看到小泉的第一句话,我说,在这种地方见到你,真像是穿越了时空。
3年前,她在电话里和我说,你如果要出去的话就尽快定下来,趁着现在单身也自由,你去哪我都能陪你。这句话在3年后实现了。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尽管她并不是为了陪我。
这3年发生了很多变化。她结婚了有了孩子,我也找到了另一半。我们之间还是那么要好,只是此情此景下仍忍不住感叹一句青春易逝。
吃完饭后简单爬了个小土丘。聊了很多,她对婚姻的抱怨和难过,我对工作变动的担心,等等。之后送她去地铁站坐车,她得赶往另一家面试地点。她微信和我说,即使你不在我身边,却总是能给我勇气,认识你应该是我觉得最幸运的事了。她总是很能说一些矫情的话,做一些浪漫的事。能有她作为知己好友,也是我觉得最幸运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我们越来越清楚彼此的缺点,也坚定不移的看到了对方身上的闪光点,越来越无条件信任。我那些天马行空的梦想可以毫无顾忌的和她说,她的所谓“家丑”事可以全部告诉我寻找安慰;我没钱了找她,有压力了找她,而她也知道,我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感情是很奇妙的。它和时间有关却又不是绝对有关,和契合度有关却又容易受到现实条件影响。我们相识于高中,深交于大学,工作后不断巩固。而两人之间发生过的有趣之事,则多到回忆起来,记忆经常对不上号。
笨笨和蛋蛋
高一时我对她的印象,是一个胖胖的女孩子,性格奇怪又有点冷漠。一开始我看不惯她,半学期过后我又莫名其妙想和她做朋友。给她写了一封信。她在回信里说了一句很酷的话,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的话,那也可以。我也没在意,乐呵呵的。大缘分是这样开始的。但高一时彼此的朋友圈不太一样,也很少一起玩。高二出于学习考虑父母让我转学,也是莫名其妙,我又开始和她写信,就这样一来一回。那时我们称呼彼此笨笨和蛋蛋,也不知道谁笨谁蛋。她当时处于叛逆期,内心很躁动,喜欢逃课出去玩,有时还夜不归宿。当时学习成绩也很普通的我,居然小小年纪就懂得教训她,不能这样子出去玩,尽管她也没听我的。
高三那年我遭遇变故,在医生的建议下休了半年学。恰好那个时候,我觉悟了无比想考上好大学。那个时候她大概是沦为彻底的学渣了,于是我走读的时候,她跑来我学校陪我回家,晚上的街道,她偏偏喜欢买一个气球栓在书包上。
后面我高中毕业,才发现她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我的qq空间留言,让我加油,相信我可以考上喜欢的大学,说我是天使。
我的南方姑娘
我们在彼此面前越来越放松和无所顾忌,我乐意于麻烦她,她也不嫌弃我。上大学后,每年回家后的第一件事,除了见家人,就是去找她玩。我经常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感动。比如大早上去找她,她在公交站台等我的时候给我买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去她宿舍睡觉,她还用电饭锅做了一顿很好吃的面条,我俩去她的小学玩,她一路上给我唱春天里,在河边背着我走了圈。
遇到挫折的时候,她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话告诉我,生活如果一帆风顺的话,就证明你挂了。
后来我们一起毕业旅行,从青海-兰州-敦煌-嘉峪关-西安走到长沙。我们见到雪山和经幡,走进沙漠里的月牙湾,在巨大的壁画前沉醉,跟着当地人吃到一碗很好吃的菠菜面和小鸡炖花卷。我们在青海湖的大草原上拍照,看牦牛瞪着眼睛路过;在嘉峪关的大黄土和城墙上拍照,太阳晒得睁不开眼;在兰州的大铁桥上拍照,穿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西安的回民街拍照,带着食物的热气一起。
场景一桢一桢被剪辑成了旧电影,我们靠在西安的旧城墙上,看夕阳一点点落下,黑色幕布展开,红色灯笼亮起。
一年又一年
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没有什么事情一成不变。出来工作后没多久,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消息来的很突然,青春被迫切断,感情却并没有因此减少。
她开始自己一个人去旅行,厦门、云南,南方的城市跑一圈。从云南回来,我瘸着脚去车站接她,出发的时候正好是下午 6:30,下班高峰期,打不到车,担心她在车站等太久,喊了辆摩托车就往前冲。摩的师傅没有走大路,带着我穿过几条长沙的小巷。走到快接近火车站的车站路时,马路变得意外的宽敞,前方就是长沙火车站,没有高层建筑物的遮挡,视野很开阔。有一点点晚霞和傍晚的微风,我坐在车上看着前方,好像要去度假。心情轻快得和被风吹起的头发一样。她拿着单反给我看她拍的照片,说了好多旅行中的事。
元旦的跨年夜,老家的街上开始卖那种会发光的气球,我买了一个给她,看她拿着它,好像还是高中的青涩模样。但一转眼,已经十年过去了。
尽管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她不够聪明,不够机灵,反而总是不带脑子做事情,优柔寡断,又容易被人欺负。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优点好像也就是善良和内心的温柔了。但我还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过的特别幸福,得到所有想要的。我大部分时候都觉得我是她姐姐,但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我遭遇重大变故的那几年,是她的安慰和爱,给了我几乎全部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