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光而不耀 参赛编号:909
老潘是我们的楼管。
楼管是我们对宿舍管理员的简称。一些调皮的孩子,戏称老潘为楼管子,然后嬉皮笑脸地对旁人加以解释:“古人在别人的名字后加字以示尊重,比如:孔子,孟子,老子,孙子,我们这样叫他是尊重他的表现。”老潘听到这些并不生气,只是一笑而过。
然而老潘对我们宿舍楼的管理却是及其严格的,如果夜晚有谁破坏睡眠环境,他一定毫不留情的严加批评。他总是一丝不苟地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开门锁门,开灯熄灯,叫我们起床,提醒我们睡觉。每天早晨,我们都会在他的沧桑而又浑厚的嗓音声中起床。“起床了,起床了。”当他的声音回荡在校园中时,甚至有人怀疑他的口上装着一个特制喇叭,那声音真是太有力了,比哨声要有效得多。
老潘的确够老了,白发斑斑,脸上也布满了皱纹。我听说他的子女都有着不错的工作,他如今也有着不菲的退休金。他本可以安享晚年,含饴弄孙,不必为这仅有着菲薄薪金的楼管工作,殚精竭虑。而他却固守着宿舍这方革命根据地,一干就是一二十年,不辞辛劳。可以说,他是我们学校起得最早,睡的最晚的。不论寒冬酷暑,风霜雨雪,他总会把宿舍楼前的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把宿舍楼中的走廊拖得亮如明镜,努力为我们营造着良好的住宿环境。校园里的梧桐树叶,黄了又绿,绿了又黄,老潘仍然没有离开,有人叫他“潘司令”,我想他只是舍不得学校,舍不得校园生活,舍不得可爱的孩子们。
别人叫他老潘,我更习惯叫他潘老师。我和潘老师曾有几次接触。
一次是我向校长提些建议,盛气凌人的校长,傲慢地不肯接受。我们各执己见,相执不下,吵了起来,潘老师见状,没有阿谀校长,像某些趋炎附势的人那样,随声附和,不分青红皂白的批评我,而是立刻把我拉进了他的小屋。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一切就像他的穿着,朴实整洁,没有一丝奢华。课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些书报,床被也像军队宿舍里般的齐整,一些都井然有序。“孩子,你说的对。你能坚持自己的想法,这很好。我看你口才很好,能当记者。”潘老师亲切的对我说。听到这一些话,愤怒的我,一下子变得平静了。然后我们开始交谈,很融洽。最后我高兴地离开。在他的帮助下,我和校长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潘老师给了我鼓励,感动,还告诫我说要注意说话的方式,我受益匪浅。
还有一次,晚自习我肠胃不适,去医院打点滴。回学校时,已是夜半时分。回我的宿舍,要经两道门。一道是宿舍院门,一道是宿舍楼门。当我在宿舍院前,呼喊数十句时,那老师极不情愿地打开门,然后硬硬的地说:“干什么去了,大半夜才回来?”“对不起,老师,我去打点滴了。”“说打点滴去了,不会去上网了吧。”他发着牢骚。我说了再见,然后去叫宿舍楼门。潘老师宿舍的灯已经熄灭,当我仅仅叫了一声便把他叫醒。“怎么才回来呀?”潘老师亲切的问我。“我去打点滴了。”潘老师听后,倦意的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情,“好点了吧?多喝点水,早点睡,注意饮食。”一阵真诚地嘘寒问暖。“谢谢您。”在他的关切中,我回宿舍睡觉。他就是这样,关心每一位萍水相逢的学生,给人温暖,毫无怨言。
潘老师还时常告诫我们要好好学习。我常在阅览室碰到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书籍的他。我也常在黄昏时分,透过窗子,看到在发着幽暗的光的台灯下,带着老花镜,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读书的他,时而紧锁眉头,时而开怀畅笑。他就是这样影响着我们。不少同学在他的影响下,励志在学业上有所作为。
老当益壮,不移白首之心。暮年的潘老师仍然在以自己的方式为人类的教育事业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潘老师就像一支红烛为后辈献出着光和热!他的品格和精神可以用两个字来概述,那就是燃烧。他在不断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