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老症状第一点,就是闲起来会反复想曾经的一些事。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
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
你把我的卷子签好名字,
关掉电视,帮我把书包背上。
你还在我身旁。
看到这首小诗,眼泪会慢慢往上涌。就像在《夏洛特烦恼》里,成年后的沈腾穿越回到高中课堂,调皮捣蛋被请家长后,看到去世妈妈那一刹那,我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
那些在岁月中慢慢走失掉的人,是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能回到当初,会选择什么时候?
会回到初中二年级吗。
那时,我还是乖乖的好学生,和当时最好的朋友朱静同桌,春风得意。怎么也想不到过不了多久就会分班,我俩因为一点误会从此渐行渐远。误会的起因已经记得清楚了,总之就是女生的小心思,而我倔强地、自以为是地去不理她,她也从一开始不断道歉到慢慢放弃。想想我的反常也是另类表达自己的在意吧,以至于后来我想要和好回到当初,无力回天。
中考过后,我上高中,她去学护士,毕业后回到我们长大的小城,爱情起起伏伏。很久以后,我从另一个同学口中得知,朱静后来和我们一个同学有过轰轰烈烈一段恋爱,还为他流过产,最后不了了之。我努力想象那个痞痞的像个小混混的男生A,怎么都配不上高挑美丽开朗大方的朱静,可很多事就是发生了。
别人都不理解,可我知道。在很多个晚自习的时候,她跟我讲她那重男轻女的家庭,她爸爸狂躁灰暗的脾气。也许从小缺乏安全感,才让她在爱情中一次次飞蛾扑火,敢爱敢恨。我听到她的事,只能叹息。
我会从社交软件上看她近况,也许是我们终于长大了,还能看到她记录下的父女情深,也有了结婚对象,再后来,她爸爸突然去世了。她慢慢不再更新状态,我们也完全没有了交集。
如果回到那时候,我会怎样?还是会为双方都能穿上一件新衣服而雀跃,自习课躲在桌子底下听随身听,一起吃晚饭……那张爽朗的笑脸永远在我回忆里,而我会跟与让她伤心的那个男孩B,彻底决裂。
B是那种带点玩世不恭的阳光少年,她俩甜甜蜜蜜很是般配。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B给我写的表白信,虽然并没有接受,却也没有义正言辞谴责拒绝。青春期少年时的懵懂心事,很难想清楚当初的那些为何,就这样有了狗血的转折。而我也是在两年后,中考结束的同学聚会上从B那里得知,当初他是跟喜欢我的男生C打赌,看看到底能不能追上我。
可是,再也回不到当初。就如同从那时起,少年们陆续考学,毕业,恋爱,工作,结婚,生子……长大的过程不可逆转。
这么多年过去,每每想起B跟她分手,她趴在桌上流泪的画面,还是会心疼。这人生的漫漫长路,如果当时就能知道早晚会失去,那一份感情,我会珍惜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