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现——二中的岁月             作者:怀隐夕

什么是青春?诗人说是烟火与诗情迸发的产物;受伤的人说是看不到摸不着,却让人如鲠在喉的感觉;过来人说经历时不知何物,回忆时才明白,那些青涩、荒唐就叫青春。

席慕蓉在《一棵开花的树》里写到,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对于青春,我的理解似乎更简单明了,就是我最美丽的时刻,蓦然回首间的那一抹绚丽多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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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末20世纪初,80后的我们即有琼瑶笔下缱绻万种的爱情主题;也有金庸、梁羽生、古龙三剑客侠肝义胆仗剑天涯的江湖恩仇;更有《流星花园》灰姑娘偶遇白马王子的浪漫情结。

七月流火,空气中已经能闻到初秋的泥土味。高中报名那天,是父亲陪着我去学校。他让我自己拎着一袋现金去财务室,由于初中叛逆了三年,中考落榜了,当时的高中是可以买的,但必须到一定的分数线。

父亲说,让我自己去交钱,是为了提醒我这笔钱,在当时可以买一辆轿车了。那时内心也很愧疚,但是若干年后的今天,觉得这笔钱买来的不只是高中名额,而是初中三年青春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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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是90年代中建成的,刚建成时是一所初中,西厢方向的学生就读的比较多。后来,在我们初三那年,二中的学生都合并到马寅初中学。而马中的高中就全部移到了二中,当时市区就一中和二中两所高中,作为马中的毕业生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二中,那里有我的学长还有熟悉的老师。很多年后,二中更名为马寅初中学高中部也有这个因素吧。

90年代末,二中校门口前面还是一片洼地,父亲公司承建的体育馆项目也刚刚开始动工。长广路以前是一条泥石路,直到体育馆建成后,才浇了水泥路。海阔天空这一带以前都是一间间小卖部,学校后面是土堤坝,堤坝两旁长满了一人高的芦苇,夕阳西下的时候芦苇摇曳着剡溪江面的光影,我想这应该是剡溪最美的画面。如果我没有记错,长宁路到现在花木城这段是没有的,到二中这就是断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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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二中还在建造中,只有三幢教学楼,中间用一条走廊相连,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条通向江边的紫藤花廊。虽然当时已是8月底,紫藤早已落尽,只有苍翠地藤叶诠释着风花雪月的曾经。久违的感觉还是涌了上来,就像看到小尾巴的名字和我同时出现在一个班级里,莞尔的表情在我脸上荡漾着。


小尾巴的父亲和我父亲是多年好友,他是个很聪明的男生,但是中考他也落榜了。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是心里或多或少对他总是有愧疚的。没有想到这种愧疚直到今天也没有消退,因为我欠他的不只是一个中考,而是一份最珍贵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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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总是提前开学的,伴随而来的还有夜自修,在那无数个清寞的夜里,内心上空总是挥不去寂寥的情绪。我被分到了(10)班,当时那届总共10个班级,据说越到后面的班级买进来的学生就特别多。


那时老人总是说,人长得太好看了就不会读书。其实在那个时代是有一定规律的,小学、初中时班上漂亮的男生、女生一抓一大把,到高中就淘汰了一批帅哥美女,到重点大学再淘汰一批。当时还有传说,浙大无美女,估计说的就是这个理。

开学第一天,我瞄了一下高中同学,感觉印证了老人的话。正偷笑中,突然一道耀眼的阳光射了进来。一个女生,理着冲顶,穿着网纱露脐装,踏着一双恨天高,踩着周星驰特有的脚步摇进了教室,她就是老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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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高中生也可以是这样的,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我,应该说更胜我者。结果,当天,我们两人就被班主任叫出去训话。我在心里默默猜测她是多少钱买进来的,结果让我大跌眼镜,据说是蛟镇中学第一名考上来的。或许是特性使然我和老汤成了多年的好友,她的高中生涯,逃课、谈恋爱典型教科书式的坏学生。但是她每次模考的高分,又让众多埋头苦学的同学望尘莫及。

其实二中的四季是非常鲜明的,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黑暗。春天,蝴蝶在紫藤花丛中传递暗昧的信息,透过花廊,那个穿着7号足球服的男生又在玩转着足球。那个嗲声爹气的女生又发出销魂的魔音,在班中打闹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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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塞着耳塞,踱步在花廊下,听着陈慧娴的《千千阙歌》,在蓦然回首间能寻得良人对视一笑。紫藤旁边是几棵刚栽种的玉兰花,春雨将白色的花瓣打落一地,徒染了多少葬花人的眼泪。记忆中那个长相清新的女孩,总是双手捧起落花,将她们洒入一旁的江中。

夏天,最让人不能忘怀的是校园江边那几棵“元宝树”。酷暑到来,树上结着一串串像元宝的果实,以前,这种树在嵊州很多见。时不时有青黄相间的“毛蜡虫”掉下来,地上也全是毛茸茸一团一团蠕动着。每次经过树下,我们总是手护住头,然后跳跃式的跑开,即使跑远了,还总要回头抖动一下肩膀。不知道这几棵树还在吗?夏天还能看到满地的“毛蜡虫”尸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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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和冬天的萧瑟都体现在校园旁边的那个江面上,成片成团的白色雾气把整个冬天熏染地异常寒冷。水面上偶然结起薄冰,总有同学拿石子将它硬生生地砸碎。那时总是幻想着去江中间那个种了很多玉兰树的“小岛”上寻宝,没想到若干年后这里是白鹭香溪小区,也就是我现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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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食堂已经不需要蒸饭了,可以直接打饭菜,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坐在食堂里吃饭,但基本上是男生一桌,女生一桌,深怕一个不小心被按上早恋的罪名。记忆中,食堂的红烧鸡块特别好吃,小尾巴总是提前帮我打好这个菜,我偶然也会抱怨,你就不能换一道菜吗?只是若干年后,我最怀念的竟是二中食堂的红烧鸡块,还有对面那个憨厚的笑容。


当时,学校规定,学生只能在食堂用餐,不能到外面的小店吃饭,抓到就要扣分。但我们总是偷偷溜出去,那家循环播放着陈百强歌曲的小饭店,他家的葱花爆蛋在那个时代显得特别好吃。


《偏偏喜欢你》、《一生何求》,店门口摆放着旧式音响,上面放着很多碟片,但是音响里播放的却总是这几首。我觉得这个小店老板是个有情怀的人,无论他从事任何行业,这种与生俱来的特质和后天熏染地情怀不会改变。这又让我想起教我“情怀”两个字的英语老师李含文,很高兴,高二时又再次成为她的学生,让我重温了初中那段开心的课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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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初,电脑QQ聊天刚刚流行开来,也是真正网友时代的到来。那时嵊州网吧很少,规模也很小,一般网吧只有四五台机子,一个小时两元钱。同学们总是趁中午或者自修课偷偷溜出去上网,然后交上几个网友,通过信纸传递信息。

现在的学生,永远无法体会,站在传达室外等待邮差送信来的激动,然后在一堆信封里寻找自己的名字。一到圣诞节,同学之间还会暗暗较劲谁收到的明信片比较多。再小心翼翼地把信封上的邮票剪下来,收藏起来,那时填写兴趣爱好的时候,总有人填写集邮。


那时收到情书感觉像收到定时炸弹似的,放在抽屉里怕老师发现,拿回家又怕被父母搜到,很多人选择把内容背下来,将信销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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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算是班级里最早拥有电脑的,那台紫色的联想电脑,还配备了音响,一台要上万元,是父亲托好友的儿子给我配的。我永远记得,那天,第一次在家见到钱哥哥的情景,他阳光俊朗的笑容,就像这台电脑一样,充满了神秘,那个时代会操作电脑的小伙是多么与众不同。

周末,我和K总能在网上不期而遇,我们从漫画、CC公主的事迹、再聊到当时热播剧《情书》和我的偶像徐静蕾,似乎一切都那么默契。我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个网名叫Cc公主的人就是我。直到有一天,他托人把一袋CC果冻送到我手里。原来他一直知道这个Cc公主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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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期听随身听的人多了起来,在设备还不发达的时代,随身听是最好的炫酷装备。我们喜欢听Beyond的歌,《光辉岁月》、《真的爱你》,也更会品味张国荣的歌,粤语歌曲一度成为我们的最爱。

转眼,高二分班,毫无悬念,我选择了文科班,还是留在(10)班。在那个严肃教学,严查学风的时代,我应该是唯一一个敢在生物、化学课上睡觉,考试交白卷的人。感觉特别对不起,那个帅得可以去当演员的物理老师张。

不负所望,文科班果然出现了不少同类人。学霸钱同学,老师眼中的乖学生,毫无前兆的理了个光头,一时间轰动了整个校园。我们班长超超,他文采斐然,字里行间行云流水,我一直期待着他能成为作家,创作更多思想另类的作品。那个长相酷似王力宏的男生,声音总是那么有磁性,若干年后时不时还能收到他语音发来的祝福,心里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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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代没有社团,我们这群想法另类的人,就创立了“自由一族”,就是希望在沉闷的学习压力下,自己能活的脱俗。同学们一致推荐我当老大,自由一族的成员们,还记得我们在剡溪江边,举杯邀月,对酒当歌吗?还记得我们爬上四明山上顶放烟花庆祝吗?闪烁的火焰如同我们美好的青春,在高中那段灰暗的时光中还能释放光彩,照亮内心。

水上舞台在高二时建成了,一个半环形的建筑,舞台周围是环水池,在当时嵊州的学校还是十分亮眼的。记得,那年舞台刚建成,元旦文艺汇演,在那个还没有街舞的时代,两名女生自创的现代舞《蝴蝶》,在水上舞台时而翩若起舞,时而劲爆律动,台下掌声和尖叫声也随着节奏一浪盖过一浪。直到很多年后,还时常有同学跟我说,永远记得你在水上舞台的舞姿,跳出了我们按耐不住的青春,还有人记得那时的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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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通讯没有这么发达,偶然有同学配备了小灵通,也总是冒着被老师没收的风险。我强烈要求父亲给我买了一个,号码还挺好的,是3888开头的,至今这个号码还在使用,只是主人换成了我外公。

我们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一批学生,都是自己骑自行车上学的,无论刮风下雨。雨雪天,我们总会套一件偌大的雨衣来遮风挡雨,身上挡住了,但是脸上和脚上总是湿湿地一片。我们班唯一一个吴同学,是家里开宝马来接的,那是嵊州最早的宝马车,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只有三辆,两辆七系,一辆进口轿跑。每次这辆车停在校园外,总有不少人盯着这个额头上贴着富家子弟标签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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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代,我们总是幻想着各种文人豪客的情怀,把自己置身其中,时而是小仲马笔下美的不可方物的茶花女,时而是三毛撒着脚丫子在沙漠里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更或者是张爱玲举着红酒杯,斜身唱片旁,随着音乐微微晃动着杯中流淌的情愫。也或许是霍达笔下《穆斯林的葬礼》奇异而古老的民族风情。或喜或悲,每一种感觉都要熏染地淋漓尽致。

从95年撤县设市到20世纪初,嵊州官河大道,嵊州大道、北直街三条大道基本改造完。

新世纪,嵊州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各种大楼拔地而起,随着大环境,嵊州房价也开始上涨,从90年代初500左右一平方,上升到2000左右一平方。当时滨江花园,是最早进嵊州开发的杭州房地产公司之一,因为外地企业的进驻,和当时全国大环境的影响,嵊州的房价直接从2000元拉到了3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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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无论怎么变,都觉得那时的大街最有人情味。尤其是到元宵节、端午节、立夏等节日,老国商一带总是人气最旺了,摆摊的挤满了现在世纪广场的路口,总是时不时的引起交通堵塞。我对端午节印象最深,每到这个节日,街上总有商贩扛着偌大个木架子,上面挂满了各色香囊袋,几块钱一个,整条街就全是香粉的味道。还有很多阿婆,兜着自己缝制的香袋叫卖,虽然手工粗糙,却更有时代的味道。

那些花儿

高一的班级有点索然无味,毕竟大部分都是理科生的苗子,骨子里缺少了冒险精神和浪漫色彩,但是还是有那么多同学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麻氏姐妹,她们俩是从农村来的,初中就跟我同一班,亲姐妹相差一年,在同一个班级就读。老大纯朴很努力,总是憨笑着,曾经我们还是同桌。老二,话很少,很聪明,但是无论老大怎么努力,她的成绩都比不上老二,估计这就是大人口中所谓的天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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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体育生,瘦高型的,话不多,但是笑起来很可爱,总是踩着上课铃,在众目睽睽下闪亮登场,感觉骨子里总有一股叛逆的劲。听说,你后来成了老师,我真是无法想象。

锦哥:话不多,比较腼腆,五官俊美,记忆中他应该是我们班长得最好看的男生。第一排的你,总是45度角望向第二排,我真的很想问一声,这个角度你是在看谁?这个疑问在我心底已经压了很多年来了。

彩霞:曾经的同桌,比较真性情的,话不多,成绩优秀,几次想去她那抄作业,被无情的拒绝了。

荟:长相甜美,声音更甜美,课间总能听到她磁性的笑声,有时是受欺负之后的尖叫声。无论哪种声音,在那个紧张的学习气氛下,都让人觉得放松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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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陈帅斌):皮肤特白,那时总傻傻的问他,为什么男生皮肤可以这么白?估计这就是当时这外号的由来。你总是不温不火地抿嘴一笑,真的很像大内公公。

干爹(郭可钿):曾经F4的发型在你身上真是无法让人接受,那个爱捉弄人的你,逗趣了多少无辜的女性。你和老汤的逗哏,总是让我们捧腹大笑。还有你对我的照顾,让我感觉拼“干爹”的年代提早到来了。只是后来同在嵊州,感觉却离你甚远甚远。

建树:佩服你打篮球时的弹跳力,还有你是唯一一个说我不黑的人,我很感激。只是体检时,发现你对颜色不太敏感,好吧,我表示真正的无语,感觉心里的堤坝瞬间崩塌了。

高二文科班

大伯(邹乐炳):高中时就打扮地跟一总裁似的,西装、皮鞋,猛地一个投篮,人已在篮筐下,那双皮鞋还留在原地。永远记着高三时,大伯帮我恶补数学,不厌其烦地讲解,我觉得他很适合当老师,但是他那时最大的梦想是建立邹氏集团,成为商界的风云人物。

小青:总算找到一个皮肤比我黑的女生,个性率真,脾气有点火爆,但是心眼很好。记忆中,高三那个冬天总是等在我家楼下,接我上下学,我躲在她的身后,感觉特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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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孩,为啥要取这样一个名字,不过举手投足间却有几分男子的英气。因为名字原因,她是老师眼里最喜欢点名的学生。

黄秋芳:她总是给人李清照的感觉,文采独到,看似乖巧,骨子里却有桀骜的气息。身为语文课代表的她时不时在黑板上写下,不交作业后果自负的几个大字,让同学瞠目结舌。

金凌:一个最喜欢研究皮肤的男生,课间总是手持小镜子和我们女生讨论痘痘的问题。无论怎么保养,他的脸上总是爆满了青春痘。

俞其:一个杭州转来的学生,典型的高帅类型,记忆中他和大伯关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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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团:学校中的风云人物,那双大眼睛总是扑闪扑闪展示着乖张的个性。后来,大学我们一度成为密友,还记得无数次穿梭在杭城的大街小巷吗?我那时学会了抽烟,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航哥:书生气,待人真诚,读书刻苦,会钻研,但喜欢钻牛角尖。那时你和那个谁的绯闻可是传遍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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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超:长相俊美有点张国荣的味道,喜欢看他微笑,让人释怀。为人率真,思想另类,他关注的点总是跟常人不同。

大郎弟弟:因为身高问题得此外号,典型的三界口音,我总是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很聪明,记忆中五子棋总是下不过他。因为生日我比他大一点,所以一直这样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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