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10 火车站的来电

(1)火车站的来电


“上海,伦敦,纽约这三大最发达的金融中心有着同样的繁荣,可是他们却有着本质的差别。”一个看着就像商科的哥们儿在一旁一本正经又富有激情的说着。

另一个和他一起的哥们儿一边看着时间同时又表示想要得到解释说:“嗯,怎么讲?”

“他们几个就好比有着同样最新iOS系统的Xmax,7和5s。你懂吧,就是。。。”

“叮铃铃。。。”没等那个兄弟说出理论就听到火车进站的电铃声。

在这样的小城里的火车站还是保持着那种很久以前的样子,没有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也没有明亮的LED灯和被它照得更亮的大理石地板,更没有各种现代化的通行设施。这样的火车站往往会为了掩饰它的陈旧会种很多树,初夏午后的风走到这里,从远方来拂去这里来自远方微弱的气息。下车后就会听到来自这个地方特有的语调指引你。出口是一个开着黑漆漆门的小房子,随着时稀时攘的人流被吸到那个黑色的小洞里。地势下降,之后平坦,转弯,再之后高于视线的不远处有一个方形光源,那里就是出口也是世界的入口。

“哟,不和你废话了,我看见我女朋友了,先走一步了啊,回去跟你聊。”那个刚刚侃侃而谈的哥们儿向那个昏暗的通道里涌出的人群中的某个女孩招着手,满脸幸福的样子。而另一个兄弟则仍在原地,等着什么似的。不久,通道里刚才还拥挤而出的情景,如几张连续图画一般的一点一点减少至没有。连那个刚刚等待的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或许是接到等待的人了吧。这昏暗的通道里只剩下了锁门的大爷,大爷一手拿着扩音喇叭一手拿着一把很大的钥匙。大爷吹着口哨向着通道口走来,那口哨声响彻通道。听着就像电影《杀死比尔》的经典片段,这样的想法让我陷入恐惧。

我还是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也在等着谁。六月,午后的阳光几乎直射,可现在却梦幻到没有一丝炎热,让我怀疑这是否真实。

“嗡,嗡”震感从裤子口袋传出,传到大脑,反应了一下才接起电话,潜意识一般的说出一声“喂。”

“我们分手吧。。。对不起,我不在那列车上,你不要再等下去了,我们不需要再联系了,就这样吧。。。嘟。。。”那声音是极为平静的极为从容的,这声音是女孩,对,是女孩不是女人。但好像是一个功底扎实的话剧演员,表演不需要多少附加的表情,只需要只需要将感情注入台词就可以夺走观众的眼泪。

我,不知道到该怎么做,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打给我的电话。我很委屈更愤怒,情绪的变化带来的是身体对温度的感知,气温的炎热与光线灼烧感告诉我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顺着人群离开的方向走去,该死的夏季走起路来也没有一点凉意,甩不走的炎热只叫我快点走,再快点,最后几乎要跑上。精疲力尽且浑身是汗,双手拄再膝盖上看到汗滴从如没关紧的水龙头一般的额头上滴落滴落在双脚间的地面上。一滴,两滴,三滴,汗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快如雨下。在我怀疑之余,头顶的天只给我留了十几秒反应的时间便开始了它肆无忌惮地发泄。雨如洪水、就好像形成了一道厚重的雨幕,大的让我几乎缺氧,四周连棵树都没有,盲目中只能沿着路的方向艰难地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很久。事实证明,当眼睛起不到作用时耳朵会变得更加灵敏。我听到这雨声里夹杂了一些其他的声音,是车声。果然不一会儿有一辆公交车从背后驶来停在身旁,隔着雨幕司机大声问道:“娃娃,是进城了不?”

我看看身边并没有站牌,愣了一下才说:“是”说话瞬间雨水喝了半嘴。

“愣着干甚了,快上来哇,这后生真是个愣头青。”司机顾不上理我就看向外面“这球雨,真他娘的邪乎,说来就来都不吆喝一声。雨大得跟你妈啥似的,这龙王今天没上茅房哇,真你妈有尿性。”

上车后,我表现得像个得救的人、其实也就是,站在过道上缓了好久才恢复。用湿透的衣角勉强擦了擦被雨冲花的眼镜。车上有几个人,好像每个人都有事做顾不上看我。这让我安心了很多,毕竟这狼狈的样子也不足以去和其他人交好,人家不嫌弃就已经很好了。挑了一个旁边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体温渐渐恢复有渐渐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又想了想那个声音。声音是那么熟悉,但又无从记起,好像是被人加密又故意放在意识里。可她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突然感觉好难过,找不到理由的难过。一瞬间情绪就像两三岁小孩一样幼稚,无凭无据却委屈到心窝里。眼眶里盛满了被委屈滚热的眼泪,盛不下了,眼泪就如一条没有源头的河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流着,一直流着,车窗外的雨还在一直下着。渐渐的,雨变得没有那么大,车里也变得很暖,我也被疲惫拖进梦里。


(2)胖子

“锅子,我给你打听过了。你要找的那女的就在这家医院,准没跑儿。信你胖爷一回。”这话来自我的身旁,一位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这男人身材偏胖,但没有一点儿臃肿的意思。脸上满是痘印儿、留着一脸颇为霸气的络腮胡,一头长发、发质油光发亮,乍一看还有几分高晓松的样子,但比高晓松长得潇洒多了。加上一身偏休闲的西服,还挺帅。估计会有年轻女孩儿会对这种胖哥儿倾心吧。

“要我说锅子,这女的对你有这么重要么?十年前给你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没了消息,结果现在又联系你。要我说这就是一个女神经病人给你打错电话了。你他妈还非念念不忘,依我看你也快神经了。可是没办法哟,谁让你胖爷我和你是过命的兄弟。你要找的人,那就是我要找的人。没跑儿。”

那个自称胖爷的人在一旁开着车,我的确不认识这个男人,但就是有一种亲切感,一种放得开的自在。我没有回他话,因为我干就很累。疲惫让语言系统变得怠惰,跟着视觉系统也是一样。眼神飘忽不定,目光不自主的看向窗外,窗外后视镜里的男人已不是那个我记忆中十九岁的熟悉面孔。从那个长了几根胡子就会十分兴奋的少年长成了现在这个后视镜里满脸胡渣的准大叔了,我苦笑地看看自己,果真皱纹不少。是个男人模样。

车里放着王菲的《梦中人》,唱法像极了小红莓,一个充满慵懒的生命力的精灵。当我内心正暗暗称赞胖子的审美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我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胖子的。几乎是随口就问:“诶,胖子。咱俩是咋认识的?”这样的不经过大脑的问话估计也就是死党基友能做到了吧,使我对“过命兄弟”这个说法也就没了什么疑虑。

“你他妈说啥?咱俩咋认识的?你他妈不是失忆了吧。算,我讲讲就当重温经典。首先咱俩可以说是刚出生就认识,咱妈都是妇产科的。你是我妈接生的,我是你妈接生的。我先你后,我胖你瘦。我跟你说现在那些小孩儿早恋都不叫个事儿,咱俩那会儿抱住咱们院儿那个刘叔叔家姑娘亲嘴儿的时候还都光屁股纳。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胖子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咳嗽,咳得脸红的像颗枣儿。“咱俩从小学开始就一个班,俩刺儿头嘿,没少挨打。就那次咱把隔壁那个院儿晒在院儿里的单子给烧了那次,我爸差点儿没把我削死。后来没可着上完高中咱们国家就征兵了,咱不是给分到外蒙了么。那蒙古的环境呀全你妈给那群毛子给炸毁了,可惜了那蓝蓝的天和绿绿的草原了呀。咱俩到部队进了侦察连,接到的唯一的任务就是去找失踪在沙漠里的0117部队。找了两个星期连个毛都没找见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说那沙漠真是她娘的邪性啥高科技都他娘的没辙。也亏得咱们几个命好歪打正着找见一个毛子的旧军事基地,要不然都他奶奶的喂了沙子。再后来没过多久毛子就投了,咱连毛子面儿都没碰到,还想着大刀向毛子头上砍去呢。哎,现代战争,经济战争呀。接着咱复员回来了,部队给咱们的安排都还算不错,虽然没给你足够的机会让你做个副职,但你说你为啥就这么轴性,非得出国学什么电影,还放狠话说什么‘你们可以不承认我的做法,但是必须承认我的才华。’这傻逼话也就你能说出来。再以后就没什么值得说的东西了,生活啊,索然无味!”胖子这一堆描述总共消耗了三根烟、两颗苹果、一瓶水,果然是胖子。

听了他说的种种,品味了几许说到:“和着你的意思,咱俩就是俩老光棍儿呗。”

“呵。哈哈哈,对。咱俩都三十好几了还他妈的是光棍。”

又过了没几根烟的功夫就到了市区,胖子熟练的把车开进一个家属区的后院。我相信我和胖子对这样的小区都是无比熟悉的,上个世纪末修的医院家属区都长这样。四五层的预制板房、还有长得比楼高的梧桐树。这种预制板房虽然造价低,但是隔音出奇的差,要是有人家里吵架了,几乎整个小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后来这种整体性太差让许多人在地震中无法得救的材料也渐渐淡出了视野。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怀念。一到这种地方我鼻炎都好了,这个地方它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胖子说。

我专门嗅了嗅,没闻到什么异常,不解地问:“嗯?什么味?”

“嗨,苏来水儿味儿呗”

那些属于童年的种种记忆开始如需多条涓涓细流般汇入我脑中那片名为“回忆”的海,回想到小的时候小区里的住户从医院回到家,身上总会带着医院里的苏来水味。

“哎,还是你记得清楚,我都快忘了这些记忆了。”

穿过小区就是医院,这医院很大,胖子带我走上走下,有了大概十分钟才放慢脚步。我有意识的去寻找那个写着科室的绿色牌子。

“精神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不会很顺利。

胖子说:“锅子,我跟你说。这次能找到那个女的是你运气好,给她治病的心理医生是咱发小。那个骨科苏老头儿的孙子,苏。。。”

“诶诶诶,不知道这是医院吗?嚷嚷什么?不知道小点声儿吗?”很显然一旁的护士对胖子的大嗓门儿感到不适。

胖子也没多大激烈的反应,应该是这方面被人说得多了,不痛不痒了。凑到我耳朵边说:“诶,锅子。我一会儿再跟你说,我去找那个医生去,你就在这人等我啊。”说完胖子就走了,边走边东瞅西瞧的。我笑笑心想,有这么个朋友真心不错。

这医院和我妈在的那个医院几乎一样,属于那类建成至少几十年那种,说老不老、说旧不旧。还记得我小时候,大概五六岁时,我妈告诉我只要每天她下班的时候能在妇产科的外面的长廊里看见我,就带我去东门门口的蛋糕店吃蛋挞。我以前一直不理解这一许诺的理由,后来大一些才明白这是为了不让我与同院儿的小孩儿每天乱野。夏季的下午六点,上白班的医生就可以回家了,我一般都会为了可以吃到蛋挞而准时出现在指定地点。我妈换了衣服后就会出来找我,带着我去实现她的承诺。每次到这个东门我就会很害怕,因为这个楼道很黑、人也很少、来来往往的医生很少说说笑笑、病人们也很少见。虽然那时的我还很小,但是我已经对医院这个地方有了一些超多其他同龄小朋友的认识了,知道了每个楼道里的医生所治的病人是不一样的,有的医生治胳膊,有的治脑袋,有的则会给你打针,当然我不害怕打针。

东门出口处有一个厕所,我妈每次下班都去这个厕所。很多医生都是这样,每天只有两次上厕所的机会,一次是上班,一次是下班。至少我记得是这样;有的时候我妈进去的时间会很长,因为对这里的害怕,就会偷偷潜进厕所去找我吗。厕所有很多小的隔间,隔间外有门挡着。门安装的很不合理,很高,可以露出至少一半的小腿。那时的我找到了一个规律,只要记住妈妈今天穿的是什么样子的鞋子,就可以找到妈妈在哪个里面了。

就这样我看过了很多的鞋、很多的脚,有肥胖妇女那胖得要把鞋撑破的脚;还有老人那放在棕红色布鞋里的干瘪的脚;甚至又有一次我看到有四只脚出现在一个隔间里,还有两只是男人的大脚,我很以后。难道还有其他男生像我一样进女生的厕所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进去呢,好奇怪。但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对脚,我想那一定是一个漂亮的护士姐姐的脚,她穿着护士姐姐的过膝制服,珍珠白色的鞋里浅浅的露出一部分的脚,皮肤是如此白皙、白皙之中透着丝丝青紫,那双脚有些骨感,她肯定是纤瘦的身材,她一定美丽,一定有不少男医生追她。这双脚我记下了,我一定会找到她是谁。我看入迷了,那双脚好像是商场里的塑料模特的脚一般,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指令。突然间没有一点点的预示的,一只脚悬空了,接着另一只也悬空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放下来。一个六岁的小孩在以他只有六岁的生活阅历努力的思考着什么样的人才可以长时间两只脚悬空,是神仙,这个姐姐是个仙女。我得到了关于这个医院的即急救室的医生可以在手术台上工作四十个小时就一定是机器人的定论后的又一个定论,医院里的神经科有一个神仙护士姐姐。

过了几天我从几个护士的聊天中得知,前几天有一个精神科的女病人偷到一件护士服跑到厕所上吊自杀了。当时我对这样的言论是不屑的,因为我知道她是神仙,不会死。


(3)神仙姐姐

“这位家属你是在等人吗?就是等人也不能站女厕所门口吧。”说话的人是名女医生,声音平静而温和,这确实是医生才会有的声音。眼睛随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这是我下一秒的心声:oh my god!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单身久了看什么都会眉清目秀的缘故,我感觉这个医生真好看,就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好看。“好看”的程度分很多种,这种就是能娶回家的程度。

“这位家属,你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问题吗?”那医生浅浅的微笑加之头微微倾斜,成熟稳重的职业装束中透露出来的满是青春活力。

“没。。。没有。哈。哈”傻笑缓解我的紧张。

“这位家属我看你气色很差,是总睡不好吗?”

“嗯,对,最近神经衰弱,作息颠三倒四的。”我习惯性的向左下角瞟瞟又耸耸肩,对着算得上关心的问候感觉既温暖又羞涩。

“你这样可不行呀,身体是自己的,你不注意谁来注意,你都这么大人了。”她看上去有种见怪不怪的生气,或许这样的形容不合适。“像你这样的亚健康多了去了,都以为自己年轻、可以不在意,最后都是自己害了自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知道吗?”

我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一个劲儿的点头。

“不过没办法,现代人有很多方面来的压力,亚健康是常态,别说是你们普通人了,就连我们医生也一样。可是这又不是放任其发展的理由,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么好,得了病就去治病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孩儿都知道,换到你们大人身上就忘的一干二净。”她的话很咄咄逼人,甚至很强势,像是我妈对我爸的唠叨,像是老师对我的训斥。也许从前我会很排斥,可是现在的我需要这样唠叨,这样的唠叨是一种关心,而我现在需要这样的关心,现在的我则需要这样的的女人出现在我生命里。如果是爱情处在爱情里的女人是盲目的傻女人,我认为这一理论还欠润色,因为处在爱情里的男人也是同样的莽撞。那一刻想要得到面前走过女人的心态如同我在十七岁时一样,浮躁、迫切又充满自卑。无论年龄的成长是否会消除我在恋爱关系中幼稚心态,我在这一刻的,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得到她。

爱一个人是一场赌博,如果得到她需要我舍弃掉夏季清晨的阳光作为赌注的筹码,我想我愿意。虽然这样做事很草率。“如果是体质的问题可以调理,如果是精神压力太大可以来我们精神科看看。嗯?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回过神来“嗯嗯,我听了”我很用力的点头,我鼓起勇气发起我的第一句问话:“请问您是精神科的医生吗?我可以找您看病吗?我觉得你很不错。”

那医生很明显听出了我的意思,她的聪明就如她的长相一般优秀。她明显比刚刚轻松很多的语气说:“不可以。”

我震惊的看着她,对着直截了当的拒绝充满疑惑不解,又急切得想得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因为,我今天就要辞职了。我和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一样,亚健康太久了,我要去北部湾开一家自己的瓷器店,也许不会回来了。世界这么大你就不想去看看吗,没准儿还会遇到爱情呢?”她期许这一切时看着远方,仿佛在避免他人的打扰。“哎,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真是幼稚。”她再次看着我用刚刚一样平静温和的声音说:“你就当我的话是将远行之人,其言也善。当然你要是看病的话可以找我们科的苏医生,他很厉害的。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我要下班了,再见,不,不会再见了。”说完就走了,走得很沉稳。精神科的楼道里一如我记忆里的安静,在这时只有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当脚步声就快轻到我快要听不到时,我害怕了,我害怕我将会错过我生命中的第二个能够撩拨我神经的女人。这一次,我要抓住机会,我转过身去急切地大声叫道:“喂!我有话要说。”

她停下了脚步,亦如医生般的沉稳地转身,亦如医生般平静地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会去那里找你的,一定会去。”

        “哼”我确定这不是轻蔑“追我的人很多的,你要努力咯。还有这里是医院,不准大声喧哗”


“嘿,这小妞儿不错,怎么?办了她。”胖子在我身边搭着我的肩说。

“我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如一个被偷看了日志的中学生一般敏感。

“诶,你别紧张,我什么也没听到,你胖爷我可不是那种偷听的人,再说都这么大人了,也该找个姑娘了。”

“对了,你说你给我找的人呢?”

“额,这个事吧,那个苏大爷的孙子,这孙子太不靠谱了,我说是个姑娘,结果去了一看,那位自称给别人打了一个诀别电话的主儿,奶奶的都五十了。我合计她就是你要找的人,也还是算了,这个年纪都能给你当妈了。不过这姓苏的孙子是真他妈不靠谱,这事儿可不怨我啊,锅子。”胖子自知有错,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但是我并不想怪他。

“没事儿,我想我现在已经有答案了。”

我看向楼道尽头的光,那光越来越耀眼,几乎是刺眼。

几秒后我醒了。

大爷把我摇醒了,说:“娃娃,到站咧。快醒醒哇,你这觉睡的,摇了你半天才醒,梦见啥好的了,不愿意醒。”

我揉揉脸,发现原本湿透的衣服和头发都干了,看见外面的景色是一片银白色的海滩,有许多的椰子树,夕阳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极了一副美丽的画。

我吃惊之余大爷说话了:“愣着干甚了,北部湾,这不是你想要的?快去找你的答案哇,哈哈哈哈”大爷大笑着把我送下车。我赤脚踩在着一片被照射的发黄的沙滩上,沙子很细从我的脚趾间流过,温度从脚底上传。“好暖,真的好暖!”



突然感觉有人在捏我的脸,我睁开眼睛,是我妈。

“是不是坐火车时间长了太累了,你从中午两点回来就睡,一直睡到现在。你说你怎么就睡在阳台躺椅上了,也不怕晒中暑,你看你那衣服都湿透了。”

我看着窗外的已经橘黄的阳光,问:“妈,现在几点了?”

“快七点,别睡了啊,起来走走。晚上肯定又不睡了,都多大了还让人操心。”我妈一边搭衣服一边说“诶,跟你说个事儿。我以前医院的同事约好这个暑假一起出去玩,聚一聚,你去吗?”

我还躺在原处,说:“去哪儿啊?”

“嘶,你瞅我这记性,说了就忘,好像是什么湾?”

“北部湾?”

“对,哟,怎么意思是你小子挺了解。”

“不,不了解,就是梦里去过。”我想那里的天会很蓝,沙子很暖,也许空气都可能是甜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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