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三四点,我被蝇吵、蚊叮醒来,忍不住用手摸那几个突兀的瘙痒的泡,渐渐的没了睡意,便在手机上乱涂鸦。
和同学分别三十年,没有华丽的说词,所有的感觉都如清秋凉爽而舒缓。睡在她家一张蚊蝇喧闹的床上,反转思绪回放昨天和同学牧羊,一只蚂蚁趁机跑上我的手机亮着的屏上,匆匆忙忙的像奔忙它的生活而路过,我很理解地捉了它向地上轻轻一弹,蚂蚁逃生,我踏实。与同学一同赶着羊慢慢走出了家门,踏着湿湿的乡间小道,心头有些淡淡的喜悦……来到山涧边,凉凉的风吹过我的脖子,十分地清爽.我在山涧旁蹲下了身子,发现山涧边长着幽幽小草,很是惹人爱怜.比起灿烂的野花,这是最让我喜欢的圣地。羊们低头恋草,同学扬着鞭儿还是以往的笑脸。
突然耳边传来悦耳的歌声,抬起头来,茂密的树叶中依稀可以看见黄色的跳跃着的小鸟的身姿,原来是我们惊扰了她们或者它们因为树下开始欢闹而欢迎我们。一股股乡土气息沁我心碧,真爽!
同学把羊赶到草滩吃草,厚实的中等身板还是那么稳重而端庄,剪着很短头发,挥舞着长鞭儿定格在草滩,一如羊们悠闲自在。雪白的羊们撒在碧绿的草地上,像花朵、像白云、像圣洁的哈达。不由我安放了浮躁的心,静守在她和羊们一边。羊们只要有草,吃起来头也不抬,老羊在小羊身上舔,小羊吃草时小嘴儿贴在草上,鼻翼不停动着,有毒的“土香草”被留下了,嫩芽一根接着一根扯断了送进嘴里,嘴巴一歪一歪不倦怠地咀嚼着,有时和着杂草一并贪婪地咽下去。同学突然发现有两只羊偷懒在草丛中静卧,手中的鞭捎儿挥去,草掩的羊儿起身摔着身子很不情愿地跑向群羊。我和同学走近一看,一只灰色的毛,白头顶,一双乏力的幽蓝眼睛,两只耳朵耷拉着,浑身湿漉漉的羊。同学不说话只是观察着羊思索,羊看起来很不灵活,不排除它们有无不适。同学说她放了这一年羊,还是不会观察羊有无毛病。比如今天这两只羊从早上就不很好的吃草,一味地偷懒。有可能因为气温还偏高在圈里遭温殃。这只羊屁股上有一绺儿灰毛色,她清楚啥时间怀的‘羔儿’,所以它有可能与孕妇一样身子懒惰而有情可原。
突然,另外一只馋羊要吃人家砍倒的树枝叶,她几步跨过去,挥舞着鞭儿,嘴里嘟囔:就你嘴馋。这只羊头上长着两只弯曲的小特角,尖尖的,很威武;浑身的白色细毛那么洁白、柔软,像搽过油似的发亮;四只轻巧的蹄子,跑起来欢蹦乱跳的;又肥又大的尾巴左右晃着。它头一仰,挺着胸飞跑到一边,其它羊们一下子聚拢过去,(cuan)攒起来。同学还和上学时看着我们顽皮一样,抿嘴笑着不说话,一个劲儿在羊们上方挥鞭子,渐渐的羊们散开。我问同学因什情!同学说头羊就是骚情!我问怎么骚情了?她说头羊和是非的人差不多,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头脑机灵,在群里不安分地起哄,惹得其它羊们不得安宁。它跑在了墙角像个犯了错的顽皮的孩子使性,其它羊们一窝蜂扑过来簇拥在它的周围静静等待,像等待着打群架似的。同学手中的鞭儿继续挥舞着,羊们渐渐拉开了距离相继找自己喜待的地儿继续吃草。我俩又静守在羊们身边拉家常,无垠的天空很快拉下了帷幕。吸血的蚊子开始泛滥,羊都被叮的跳,我们只好赶着羊回家。同学的皮肤已经适应了方土气息,而我被蚊群翁嗡嗡地追逐着伤痕累累的疯跑回了她家找蒜涂抹解毒。
鸡鸭牛猪,所有家畜晚上安顿着睡了,同学的小儿子已为我们准备了四菜和米饭,可口的菜香弥漫了几个人的心田,即使肚子鼓起来了,有碟油泼辣子拌豆角我就是吃不够。哈哈!同学家大儿子和两个女儿都在外上班,仅有小儿子假期里陪着她们两个,同她们欢快的聊天,往日的旧梦萦绕在欢乐进餐和蚊蝇嗡嗡交替的空间!真是:
时过境迁情未老,
天南地北生根苗。
昔日山花映绿草,
今有她在独处俏。
总之与农村生活相比,城市的宣泄只能让人堕落、虚伪和不安分,勾心斗角。同学静在村落一如羊,只要有草,自己啃山,不愿盘踞高处。她还是很要强,勤快乐观、本分,即便政府有好处,也懒得去看。奇怪地,家境渐渐发达,儿女出息。
人如果对身处利益没有兴趣,便无贪心,乐善好施,喜生自乐。从根本上做人,其它一切都是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