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凋零的你,终在草长莺飞的暖春沉寂,死在将要明媚的盛夏夜里。——题记
在广州玩耍的外公外婆总算返乡了,打电话问候时提起我种的花。“外公,那盆茉莉还好吧?”“啊,哦。好着呢,好着呢。”听着外公在那边连连道好,在这边的我难免觉得心安了些,毕竟我走后真的怕它因没人照顾活不下一天。“你又骗她嘛,等她回来了她又要闹。”不少片刻电话那边传出外婆的声音。一瞬间心就揪痛起来,“它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哎……只是没见它发芽,再过段时间看看吧,可能还活着。其他花都挺好的,别担心……”已经无心长聊的我匆匆挂了电话,眼眶红了起来,不想闭眼,不敢闭眼。
不会再发芽了,我懂的,我种了它七年怎么会不懂它呢。若会发芽初春就有生机了,绝对不会到此刻都还没动静的……
那盆茉莉是两株同时种的,一株外婆送的,一株小姨送的。而那年我还读初一,那天阳光明媚,幽幽茉莉香,花开得正好。
我是喜欢茉莉的,只是那时还没到那么深爱的程度。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某个人……他说他最爱茉莉,我转头看着窗台上随风摇曳的茉莉花灿然一笑。
其实每年在它盛开的时节我都并没在家中,多半是回了老家玩去了。可等我回来时还是能看到一片翠绿中,白朵芬芳的模样,只是并不繁盛而已。看着凋零在阳台上的茉莉花,我会细细拾起,小心的将它们晒干,装在小盒子里。因为我知道有人比我还要爱这种植物,而我似乎也开始这么执念的去接受他爱这种花的方式,甚至有种要比他更胜的念头。
不知道是哪一年,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只知道茉莉比任何一年开得都灿烂,凋零一朵又盛开一朵,仿佛生命永不疲倦。可我们却再也没了联系。那并不突然,是时光沉淀的必然。彼此望而却步后,心甘情愿的疏离。不过我爱茉莉却是一年胜过一年,在某个闲暇的日子里我曾数过我已经有好几百朵风干的茉莉花……
我不敢说我对花有多热爱,但起码我不愿我种的任何一种花那样死去。寂寞的,无声的死去。眼泪抑制不住的涌出眼眶,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它褐色的枯枝,其他花开得张扬艳丽时,唯有它是遗世独立的。
我不爱流泪,而且每天都太快乐也根本无需流泪。但那天我是真的哭累了,连我自己都很难想象自己会为了一盆花这样,可眼泪并不受我控制。只知道闭眼时,一张模糊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而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探究那是谁了。
对于很多朋友的安慰,我只是敷衍了事。我知道无论我暴露多少情感,她们都无法理解——为了一盆花何必如此。其实有时候我也无法明白那天我哀悼的究竟是什么,是一盆茉莉,是一段很青涩的时光,或者是一个再也不会联系的人……
我曾经想过种它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早知如此当初真的不该因为舍不得,而不把它交给别人照顾,可是没有早知。
我想以后我还是会在我生活的地方种很多的花,也许我还会再种一盆茉莉,但也可能再也不种了,毕竟曾经我是真的想过愿它常青陪我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