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再遇见
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照进餐台,餐台摆着精致的餐具,乘着丰盛的早餐,一个半老的管家,唤陈伯,身着正装,面色庄重,稳稳地立在一旁。
正位坐着一家之主,H市的“威廉集团”的吴威廉董事长:他一边看报,一边吃着早餐,旁边是男秘书郑海,跟他讲述一天的行程。
右手边是他的独子吴天辰,是目前该市最有钱的、最有能力,而且英俊迷人的继承人,简单来讲就是高富帅。虽然在上流社会,大家都议论他到底是不是吴威廉的亲生儿子,毕竟这是一个9岁才突然跑出来的儿子,对外称是夫人林语素养在国外休养时产下的孩子,因体弱多病,放在环境良好,空气清新的国外养身子。当然,10年前,夫人曾经在国外生活了一年时间,或许这真的是在外养病的儿子。但还是有人猜测这是私生子,毕竟在这个有钱人的上流社会,这种事情都见怪不怪了,又或许是夫人生养不了孩子,领养的孩子,毕竟,当年夫人结婚那么久,肚子都没有动静,但的确在国外休养了一年,或许还真是那年在国外生养的。但这些对于这个这个家庭来说,这些猜测又算的了什么?你可以私底下讨论千遍万遍,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的想法,即便你的猜测是对的,你也没有办法撼动别人的社会的地位。有钱、有权说的话就是真理。
吴威廉拿起餐巾擦拭自己的嘴,说:“你今天跟我一起去谈国外并购案,这次谈成后,又为你能尽快继承董事的位置打下基础,希望你一年内能够上手,毕竟爸爸老了,想跟你妈妈到国外四处走走。”
吴天辰:“好的,爸。”
夫人:“那我预祝我的丈夫,儿子谈判顺利。”
吴天辰:“谢谢妈!”
吴天辰身穿黑色西装,白色里衬,打一条黑色领带,手戴着一块名表,皮鞋蹭亮蹭亮,面无表情地听着行程,吃着自己的早餐。
左手边,夫人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又看一眼自己的儿子,什么话也没说,继续优雅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司机陈叔是管家弟弟,两人几乎在他们家工作了大半辈子,他打开车门,等待他们上车。刚上车,天辰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的口袋,表情淡淡一滞,眉头微微一皱,“陈叔,你先开车,爸,你们先走,我稍后到。”
“怎么啦?”吴董事眉头一挑,非常不高兴地问。
“我有点东西漏了。”
“什么东西?很重要?”
“嗯,很重要。”
“陈叔留给你,郑秘书,你开车。”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吧”吴天辰说道。
“你开车,不安全。”
“爸,我在国外就经常开车,回国了也常开,也没出事,我会注意的。”
说完,天辰走下车,回到自己房间,四处寻找,昨天,到底把东西放哪了,我记得昨晚喝得有点多,回来,脱了衣服,然后……对,放浴室里。
他急忙来到浴室,看到小雏菊的橡皮筋安稳地放在洗漱台上,一把抓起,看了很久,回想起发卡的主人:一个用这条皮筋扎过头发的小女孩,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着他渴望的色彩。
16年前,他9岁,那一年,一场车祸,他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那天,他的母亲载着他,发疯似得开着车,在过桥的拐角处与另一辆车剧烈相撞,他看着母亲飘飞的头发,感觉自己随着车子在空中飞腾,旋转,再狠狠坠落,失去意识。当他醒来,他恐惧地发现:他看见的所有颜色只剩黑白,他的世界只有明暗,他一度怀疑自己不在人间,而是地狱。而且更残酷的消息是新闻里播放着这起事故:他的母亲当场身亡,尸体停放在太平间。另一辆车上的人中年男女,也因抢救不及时身亡,两天后,在车祸沿河而下的河中打捞出一个小女孩的尸体,人脸浮肿的已经看不清长相了,但经熟人通过衣着身高等辨认,确认是夫妇两人的女儿,那么,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失去一切的幸运儿。如果真要追究责任,他明白他的母亲得负全责,因为她在拐弯处逆行且超速。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做?如今午夜梦回,怎么也忘不了她眼神中的视死如归。等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好的差不多时,葬送了他的母亲后,就被送进了附近的孤儿院。
一场车祸,他失去了一切,母亲还有色彩,他的世界只能看见灰黑一片,医生说:这可能是车祸造成的视锥细胞功能障碍,虽然视力无任何异常,但眼睛所能看到的仅有明暗之别,能否恢复正常,就目前的医学水平,很难得说清楚。
他成了孤儿,出院了,眼睛情况并没有好转,他耷拉着脑袋,悲伤且孤独。看着眼前这块漆痕点点剥落的门牌“归温院”,他一步三回头,踏入院孤儿院的大门。戴着眼镜,身穿朴素长裙的院长告诉他,他目前被编号8号,为了方便管理,以后叫8号就就是叫他,希望他清楚。他的心情显得更加沉重,他的名字变成可怜的数字,世界更加灰暗,天是灰的,草地是灰黑的,建筑,树木,人群,目之所及都是令人哀伤的暗沉。
来孤儿院第二天,当他孤零零坐在石凳上发呆时,被几个捣蛋的小朋友从树上浇了一一袋子水下来,他被淋成落汤鸡,愤怒在悲伤中迅速膨胀,盛开,他追着那群家伙一顿暴打,当然,是他被群殴,双拳难敌四手。
在他被揍得趴在地上喘着大气的时候,一只眼睛眼睛肿的像小鸽子蛋,闹事的、看热闹的人离开后,一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女孩牵着一个手上拿着红色小汽车的小男孩出现在他面前,他们把他扶起躺在石椅上,他侧着脸发现那个女孩踩着的那小块地是绿色的草坪,他又重新看见了这个世上美丽的色彩,她手上拿着一条发白的毛巾,温柔地给他擦干身上的水珠和汗水、血迹,用纱布给他认真地包扎了伤口,包得有模有样。他认真地看着她发呆,不过她看他的眼神中却时时透着疑惑,偶尔轻轻摇摇头。还不时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拍拍自己的脑袋。
小男孩看着他,回头对着女孩述说自己的担忧,“他该不会被打傻了吧?竟然自己打自己。”
“你现在能动吗?以后别招惹他们了,忍忍吧。”小女孩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春天里植物破土而出新泥的味道;像夏天里吹进窗户,贴近耳边清爽的风;像秋天里,恰巧落入手里的叶子;像冬天里,叫醒人们的第一道温暖的光。伤痛骤然减轻。
他摇摇头,可能车祸的旧伤未愈,新伤刚起。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她,惊讶地发现:透过她的眼睛,他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的色彩,女孩目之所及,他就能够看到她看到的所有事物的色彩,这个发现太惊奇也太不可思议了,他笑了,这是他车祸后,第一次笑。拉着她的手,他不愿意放开,而且越拉越紧,小女孩用尽全力拽出自己的手,发现他闭上了眼睛,她害怕他有什么意外,转身准备去叫院长,他想伸手抓住她,她一转身,那个套在她手上的小雏菊橡皮筋就被他扯了下来,而她没有擦觉急忙跑开了。大树后面,孤儿院的另一个女孩把这幕看在眼里,脚狠狠地踩着一只路过的蚂蚁。
事后,他被隔离起来休养了一阵子,每天把发圈放在距离心口最近的口袋,即使每天世界依旧灰白,但想起那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女孩,他觉得上帝还是眷顾他的。当他可以自由走动时,端着饭盘准备找位置在饭堂吃饭时,又看到了一片色彩,她一身格子衣的背影,坐在窗口坐在窗口,对面是那天那个小男孩,小男孩旁边放着一辆玩具车。他欣喜地快步走了过去,坐在那个女孩对面,女孩和男孩惊讶地看着他,小男孩率先发问:“你能动啦?”
“嗯嗯,那天,谢谢你们。”他不好意思地说道,盯着女孩看着。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女孩奇怪地问。
“因为你很特别。”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女孩脸颊通红,低下头默默吃着饭。
小男孩一口吃着饭,一边问:“那个,我是9号,今年6岁了,她是10号,今年不知道几岁,你是几号?今年几岁了?”
他望着女孩,惊讶地说:“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几岁?”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我是不久前被院长从河岸上捡回来的,我忘记了自己是谁,父母是谁,今年几岁,院长带我去警察局备案,但是警察局的人说,最近没有人报人口失踪,我应该是一个流浪儿童,所以院长把我带了回来。”她补充道。“院长人很好。”
他看着她,心里满是疼惜。
“你到底是几号?”小男孩不满道。
“8号。我是8号,小家伙。”他笑着回答这个炸毛的小家伙。“对了,为什么我比你们来得晚,数字却比你们小?”
“那天,我听副院长说:他们会按照收养的人数来决定还能否接纳新的孩子,如果数字越低,说明孤儿院的人数就越多,太多了,他们就会想办法,送出去一部分,以减轻压力。”小男孩凑到他耳前,悄悄地说,“这是那天我偷听来的。”
阳光透过窗台,他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洁白的牙齿,可爱的格子衣,还有因她所触,那片蓝色的桌椅,那块泛白的水泥地板。她就像人间的小仙女,对,他生命中的小仙女。
不久,他们三个变成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直到半个月后,他现在的父母秘密领养了他,他进孤儿院的时间不长,所有资料未来得及登记齐全,加上他现在的父母许诺给孤儿院一笔钱作为院内的维修和教育,院长半推半就答应了他的父母,所以除了当初9号和10号还有院长,几乎没人知道他就是当初那个被打得半死的孤儿。离开时,9号问他:“8号,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他一直抱紧着他,依依不舍,最后,9号被拉开,他递上他唯一的玩具车,作为离别时的礼物。
在那个夏天,他看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10号,看着她眼中的不确信,坚定地对着他们点点头, “等我!”离开前,他对着他们轻轻地说,或许也是对自己说。
大半年过去了,当他觉得在家地位已经稍稍稳定了,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成绩还是礼仪,都让他的父亲母亲很满意,他便恳求父亲以捐赠的形式,让他带着捐赠的物品混回孤儿院,看看他的小伙伴。父亲一开始并不应允。天辰趁机向父亲说明:“刚好要过六一儿童节,以公司的名义向老弱病残施以援手,必会被这个社会大肆宣扬,有利于公司的形象。”父亲看着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思的天辰,稍加思考,答应了他。当然,父亲有唯一的要求:他已经跟院长商量好此事,但天辰绝不可以露脸,也不能让其他人认出他就是当年孤儿院领走的孩子。
只要能见到她,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私底下见他两,别人也不会知道。于是,当他带着口罩,墨镜跟随父亲得力的的秘书郑海来到孤儿院,以发放每个小朋友节日礼物为由,集合了所有小朋友,迫切想要找到他们的时候,即便摘下墨镜,但在人群里,依旧一片灰白,没有任何色彩,他失望极了。趁着休息空隙,他找到了院长,“院长,9号和10号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来?”
院长抱紧他,“我很抱歉,他们去年冬天可能在厨房点着蜡烛偷吃,吃饱可能困得睡着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得很大了,救不了,等火灭了,我们发现两具烧焦的尸体。”
天辰猛地推开院长,“不会的,不会的。我答应过他们会回来的,他们会等我的。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
天辰疯了一般跑进车里,失声痛哭。一年的训练让他很快平静了下来,他开始思考:为什么他们会在冬天偷吃,他们以前没有这么做过,难道他们晚上没吃饭?如果是没有吃饭,那么,是谁让他们没有吃饭?着火了,厨房不大,为什么他们没有及时醒过来,如果他们醒过来,应该可以逃出来,为什么没有逃出来?难道门被反锁了?”天辰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不管怎么样,先调查清楚。
他重新戴好墨镜和口罩,走了下去,找到院长,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问了院长一些事情,院长并不知情。后来,他找到了当初在孤儿院浇了他一瓢子水的男孩,鼻音厚重地问道:“我需要问你一些事情,我们今天得谈话,确保不被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会资助你读书的所有学费。”
天辰看着他眼中闪耀着欲望的光,这种眼神他在他父亲身边太多人身上看过了,小男孩高兴极了,拼命地点点头,“小少爷,您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一定有问必答。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我们的谈话。”
“好,听说孤儿院前不久发生了一场火灾,还死了两人,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们两下午跟院里的大姐头闹矛盾,大姐头把他两的饭大翻了,而且还用脚踩了踩。其实,这半年来,大姐头隔三差五就找10号麻烦,不过,10号从来没有跟院长提起,而且,副院长特别喜欢大姐头,即使院里有人被欺负,大家去告状也都会被副院长驳回,久而久之,大家就敢怒不敢言,对她都恭恭敬敬的。
果然,死去的当天晚上,他们没有吃饭,只能偷吃。“可恶,那个大姐头是谁?”他故作镇定地问,他怕,怕听到的答案跟他预想的一样,“你觉得火有没有可能是她故意放的?”天辰试探地问。
“这个,我不敢说,但是自从9号和10号死了以后,她就收敛了些。但是警察来调查过,说这是意外。那个大姐头被领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男孩继续说。
“好,我明白了,你先走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入学的时,至于你能不能学到什么,看你自己造化。还有今天的事,如果你说出去一个字,我可以保证,你想要的一切,烟消云散。”当他说完这话,他惊讶地发现,这话,这语气像极了他的父亲,他摇摇手,让他走。
郑秘书回来,天辰让他去警察局调查9号和10号的事情,他的目光凌冽且坚定,郑秘书看着他,发现果然是父子,连眼中的狠厉都如出一辙,久久才回神。
当郑秘书把一沓资料放在他的面前,他红着眼看了一夜,他发现灾后现场,窗户的框架变形,框架是被烧变形的吗?如果不是,足够他们逃离,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逃出来?还有为什么不从门口往外逃,即使困得不行,总会被烟雾熏醒或者被火苗热醒,怎么看不出他们要逃跑?烧焦的尸体就像熟睡的宝宝,一动不动。警察为什么断定是意外?因为当晚大家都睡得很熟,所以很晚才注意到火灾?还有,院长的证词如果没错,院长应该不会帮着副院长骗警察,偏偏那个最有嫌疑的可恶女孩就跟副院长睡了一晚,被排除嫌疑,她在包庇她?总之,我一定要查清楚,不管是意外还是世故,不会让你们白死的。
后来,那个女孩被一对家庭无法生育的夫妇领养,而且他派人跟踪调查了她五年,发现她为人做事并没有很坏,此事,就此落下。他不想冤枉了她,而且即使是她做的,当年她未满12岁,法律是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不利伤害的,他看着她这几年安分的生活,觉得自己应该要放下这段调查了。
即使放下这段调查,但,还是没有忘记她,在镜子前,他握紧了发圈,感觉就像当初握紧她的手,感觉她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把发圈放进衬衫口袋,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他走了下去, 自己开车出发去公司。他开着平时出行用的奔驰S600,一路平淡无奇。直到一转眼看到了他右手边闪过一片色彩,他立刻回神,发现一辆公交车上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身白裙,背着红色包包的她,表情还是那么平淡,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十几年了,第二次,他笑了,是她,这个世界除了她,谁还会拥有这么迷人的色彩,除了她,谁还能够让他看见美好的世界?
他看着她,跟着她的车一直走,车上的一些妹子尖叫起来,“哇塞,那个男生好帅哦,简直就是我的菜,好想把他拱了。”“啊,他在看我。”“不,他在看我呢?”声音透过车窗,飘了出来,听了这些从车窗飘出来的话,他更加舒心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注意到自己?
这是公交一个转弯,他眼神只顾着追随她,根本没注意到公交车在红路灯处转弯,而且他也跟着转弯,在另一道上逆行,一声巨响,他的车与逆行车辆相撞,很快他昏了过去,这是第二次,他跟车果然八字不太合。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头上缠着纱布,他抬起手看了下手表,8:30,距离会议还有半个小时不到,看了下医院的标志。他找到手机,发现手机用不了,他借护士手机打了电话:“郑秘书,是我,天成,我发生车祸,现在在一医院的急诊,你立刻派车过来接我,还有搞定后续的事情,还有,准备一套衣服。”
“少爷,您没事吧?我把您的情况告诉董事长。”
“没事。”
天辰要求医生把纱布换成创可贴,然后在医生的呐喊声中:“”你还CT片子还没出来,你不能走,你站住住,你站住!”快步离开。
在车上,他整理了自己的思路,一定是她,她还活着。这种感觉真好,这个世上,除了她,不可能有人能让他重温色彩。然后,他把今天并购的事情顺了一遍,摸着放在胸口的发圈,嘴角上扬。
郑秘书看着倒视镜中的少爷,疑惑地回头:“少爷,你没事吧?你脑袋真的还好吗?把并购案做好,还是回来住院吧?”
“我没事。”他眉头一挑,“你为什么觉得我有事?”
“那个,少爷,你让我说实话?”
“废话。”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被车撞了,还笑了得那么开心的。而且,少爷你以前几乎都不会笑的。”
“是吗?”他眉头又皱了皱。“以后,我会注意的。”
“啥?”郑秘书一脸迷惑地打算听他后半句,结果等来了对方闭目眼神。
天辰没搭理他,回想了下那部公交车的路数,13路公交车,看了下那条有裂缝的手表,随手仍在座位上。拿出平板,给欧亚发了个邮件:帮我找到13号公交车的所有停靠站,每天上午8:00-8:30途径园林路的13路公交有几趟,我应该是看到她了,她没死,我要找到她。
很快收到回复“如果你确定你没看认人的话,13路共2趟,途经站……依据你在那个时间点遇到的她,应该是第一趟,公交车站出发点是市一中,你从那里开始守株待兔。”
天辰看到欧亚神一般的回复,有效率又没意义,顿时无语极了。一站站跟着找吧!直到终点站,算了,只是跟一路而已。
到了公司门口,金黄色的威廉集团醒目地挂着一栋大厦上,整栋楼的钢化玻璃在阳光下反射着阳光的璀璨。郑秘书给他打开车门,出现在地上的首先是一双蹭亮的黑色皮鞋,除了额头的伤口,看起来还是那么冷酷无情且目中无人。郑秘书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严重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没睡好,看错了表情。
当他出现在会议室,吴威廉抬头看了他一眼,随机继续看着文件,他坐在吴威廉旁边。当法国那边的集团谈判代表出现在会议室试,双方友好地握手,坐下。然后开始新一轮的谈判,在办公桌上,他游刃有余地解决对方抛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一个半小时不到,双方就签署了合约。
董事会的人都赞许地看着他,点点头。
“董事长,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率先讲话。
“嗯嗯,回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吴威廉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很快随风散落。
“嗯嗯,好。”他顺从地回应道。
当他下来,刚想溜走,他的母亲和远房表妹韩雅熙就到了公司门口。
“天辰,没事吧?赶紧,我们回医院去检查一下。”夫人心疼地伸手摸着他的伤口旁,首先发话。
“天辰哥,姑妈说得对。我们赶紧回医院去吧!”
“不用,我没事了。”
“不行,我们还是去检查清楚吧,不差这点时间和钱。”夫人坚持到,说着,天诚一手已经被拉进车内。
天辰在车内闭目养神,回想今早看到的她,想到母亲和都在,忍住上扬的嘴角,但眉头却舒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