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行

早起,惺忪的眼上还显出朦胧的睡意,带着满身的慵懒,漫步。

坐在长阶上,看向江面,那里有盈满绿意的江水,在这天光渐晓的清晨,透着冷意。

缓缓流水的安静里,是无声的永恒。抬头,是江的另一边,一座大山。

图片选自网络


循着小道进入山中,翠竹林立之处,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晓光也难在浓密的竹叶中透进一束光隙。

脚下的小道,青石板和土路断断续续,相互铺叠。多年的竹林生长,将脚下的小路沁出竹的芳香,以此来宣示这片土地的主宰。

立在竹林里,并非入目皆是青翠。生命蓬勃的鲜活绿叶布满了天空,清风拂过,天空中徜徉着一片绿色海洋。

有的竹叶,半青,半黄。依旧悬挂在竹稍,但看上去有些颓废,仿若空中将要枯零的蝴蝶,即将坠入大地。

难以忽视的还有满地堆积的枯白,只待风雨一场,便化入春土。蘑菇头一样的竹笋和掌上把玩的竹针则是竹林中另一番鲜艳色彩。

置身于这一方天地中,在清幽的宁静里体会年轮的变迁。落叶无情却护竹,从泥土里循环的生命,何尝不是别样的永恒!走出竹林,回眸一望,曲径通幽里是演变叶生叶落的奥妙!

再往上,太阳已伴随我至半山腰。大片的桃花艳若云霞。

图片来自朋友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不同于山脚的落红零乱,花枝冒绿,这里的桃花清莹可爱,鲜艳欲滴。

桃树横列在两旁的田地里,笔直,斜倾,枝丫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粉红,一片桃花瘴欣然而生。

在这乱花渐欲迷人眼里,不由得想起了微醺的桃花醉,想起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温柔女子,想起了“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好邂逅。

桃花里,时光在这一刻缱绻。

这山上的桃花却是春光最后的模样,这片芳菲让我想起了深夜里绚烂的烟花,不同的是一个转瞬即逝,一个享尽四月。又像岁月里的欢声笑语,像人生里的十七芳华。

这时候的心情,仿佛从清冷里涌出一抹暖意。看,花期虽不长久,但它鲜艳过。

离山顶不远处,有一棵很大的黄角树,手指轻抚在老硬的树皮上,想从中窥探一下岁月的秘密。

不知道在这久恒的时光中年年生长,是寂寞生根发芽,孤独汹涌澎湃,还是有着惯看秋月春风的潇洒?可是它无言。这也许才是永恒的模样,不静止,它生长。

还有那久雨不溢,久旱不涸的姜维井,还有那宁静幽远的三台寺。都是从时光那端走来,带着风姿绰约的神秘感。

山顶是高处的风光。有风拂面,有云漂移,有我而立。往下看,满眼只余青翠。

我是山中客,客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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