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不时见面的邻友一样,我与你寒暄,分享我的生活,一起回忆过去也一起展望未来。与你的时光很漫长,即使我的经历很短――不及一个晌午的漫长。你很快离开,我也回归我的生活,就像从未分离一样。
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你的存在,就如同我无法认知什么是生活一样,你总是带给我太多惊喜,当然,还有数不尽的麻烦,但无论是惊喜还是麻烦,我知道我很快乐。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地想,也许我们曾经见过,已将彼此看入了心底,所以才如此契合,彼此忍耐。
我有过许多个初次见面,一些人日益模糊,一些人愈加深刻,而你幸运的是第二种,就像醇而厚的酒香,也许不是时常想念,但遇到了,想起了,就分外撩人,引人昏醉。我自认为不是个酒徒,但放不开这杯中之物。
我们初见时说了什么呢?嗯,很奇怪的开场白:
“你有朋友吗?”
“不知道。”
“那你看我怎么样?”
“你?呵……傻样!”
“喂,我可是很认真的哦……让我做你的朋友,或者你做我的朋友,真正的没有不确定的朋友!”
我讶异的抬头正视着你的眼睛,嗯,黑白分明,在阳光下潋滟着一层琉璃色的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就这样毫不避让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却格外让人明白你的想法。很坚定啊,我想。率先避开了这双眼睛的注视,我低笑了一声,微仰起头看着头顶茂盛的枝叶,因为婚嫁的关系,枝干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绸,正随着阵阵飒爽的秋风翻腾,卷起片片黄中带青的叶片散落人间,好似一场盛大的庆宴。我略微恍惚地看着这样瑰丽的奇景,而后带着不可捉摸的情绪低声问你:“有什么区别吗?”
你貌似苦恼的蹙了蹙眉头,然后又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继续认真地看着我,用着很认真很认真的语气和我说:“一种是我对你好,另一种是我加倍对你好!”还没等我从刚刚这句话所带给我的惊讶中回过神的时候,你又有些犹豫却又逐渐坚定地说:“我不知道你以前的那些……嗯……好像是朋友吧……反正,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让对方这么孤单的!我想你需要我的话,是不会说出‘不知道’这样不敢肯定的话的!”
我复杂的看着你,我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了。孤独吗?我真的不知道。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又怎么会知道呢?这种连我自己都没有认知到的情绪啊,不,或许知道但又不想承认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甩开不必要的颓落,继而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到你的面前微笑着说:“呐,日后请多指教,立志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的小姑娘。”你很愉悦地回握了我的手,眼角微翘,乌黑的眼珠隐没在垂落的阳光里,格外明媚活泼。三分戏言,三分认真,谁知道竟有了这样深刻的缘分呢……
收拢回不自觉发散出去的思绪,我轻叹了一声,紧了紧手中刚绣好的棉帕,把目光落在帕子上的图样――一双蛐蛐儿趴伏在一丛雏菊中,姿态慵懒却又透露出几分好斗和活泼。少有女孩子会喜欢蛐蛐的,但你总是特立独行了一点,率真的有些孩子气,但不得不说我很喜欢,就像泡在了冬阳里一样,暖暖的却并不灼人。
我们一年间实在见不到几次面,最长的一次相处也不过五日,而后继续相隔两地,不时想念。曾试过电话,微信,但苦于学业奔波实在没有这般闲情虚耗于不可相见的屏幕。也曾想过也许某一天就会悄无声息的断了联系,从此天涯路远不再相见,但每每见你来时却又好像从未分别过,闲谈,散步,读书,由身至心的安稳,就算无话可说,一同坐着看风景也没有什么尴尬,有时候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姿态,就会明白她心情欢悦。
或许这世上真有知己,她来的不早不晚,也许就在某个秋阳当空的午后,身后喜嫁的唢呐未歇,她突然的出现,带着不知名的笃定对你说:
“让我做你的朋友!”
呵,真的是让人无法拒绝呢,这样不甚了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