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假装忙着找工作。期间,其实我在等一份offer。
妈妈担心我找工作压力太大,每次都把削好的水果静悄悄地放在我的学习桌上,然后又静悄悄地出去,不时还小声说:“慢慢找,不急,再不行就到爸爸的公司上班去。”
妈妈总是双重标准。当爸爸在家时,和爸爸同一阵线的准是她;当爸爸外出后,对我又是各种关怀贴心。有时我真希望妈妈能够为我说上两句话。
年前应届春招刚开始,爸爸一直在唠叨,考银行吧,工资高、福利好、人脉广、也好找男朋友。
那段日子里,我第一次有了离家出走的念头。我开始住朋友家,混亲戚家,就是不回家。妈妈每天十几个电话软磨硬泡劝我回家,劝我考银行,有时还劝我一块出席他们的酒席饭局,最后不忘加一句隔壁家黄叔叔的儿子刚留学回来。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谁又能可怜我这颗独女心。
后来,没能躲过爸妈的一贯伎俩,我还是乖乖地报考了银行。以前,每当我和爸妈在某一件事上持不同意见,爸妈就会召开家庭大会—4人会议,然后搬出已故的爷爷,报梦告诉爸爸我应该这样做才是最好的,这样的借口虽然烂,我却从来没有反驳过。
我一直都不是那个会让他们失望的女儿,银行如他们所愿考上了。
进了银行后才知道,银行没有爸妈所说的工资福利和人脉,每天只有接不完的柜台客人,考不完的试,还有一堆繁琐的工作。与大学生活相比,心里落差实在太大,身在银行心在外,我承认自己在短期内对枯燥的生活都无所适从。
回家告诉爸妈我要辞职的时候,没想到爸爸却由于情绪太激动血压直飙新高,吓得我和妈妈一头大汗,还好医生说并无大碍。这是我20年来第一次在爸妈面前提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爸爸反应却如此之大。
一直以来,由于是被收养的缘故,我总是言听计从,从小到大成绩名列前茅,小学开始掌声鲜花不断,爸妈每次在朋友面前说起我总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现在,虽然我长大了,可是他们认为我还是应该走他们安排的路。我想应该是时候做回自己了,或许爸妈会反对,可是起码对得住以后的自己。
第二天,没经父母同意擅自辞掉了银行的工作。爸爸知道后暴跳如雷,差点赏了我一耳光,后来被妈妈挡了,心在滴血。
我害怕的躲在房里几天不敢出门,爸爸声音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妈妈偶尔给我偷偷送来吃的,还让我吃干净点不要被发现。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白天拉上窗帘晚上不开灯,24小时当48小时过,心累了哭,哭累了睡,睡醒又开始反思,脑海里尽是小时候一家人玩耍的画面。画面里,姐姐特别开心。
姐姐是爸妈亲生的,那年,我来到家时姐姐8岁,我4岁。那时姐姐已经能歌善舞,人见人爱。我每次都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姐姐发着光跳着舞。可是那场车祸,不仅带走了姐姐,连同爸妈那颗温柔快乐的心都一并带走了。那年我才6岁,我只知道以后不会再有人和我抢洋娃娃、抢零食、还有爸妈的爱。从我懂事以来,爸妈没在我面前说起姐姐,我知道自己只有变优秀了或许能减轻爸妈心里的痛,或许能使爸妈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又或许如果姐姐还在,我可能不会有如此艰辛且漫长的成长过程……
而现在,爸妈寄予我厚望,我却让他们如此失望。
意识模糊中,听到爸爸喊我的声音,我想:爸爸终于心软了。我洗了把脸,拿起手机,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来到爸爸面前,心里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爸爸站在书桌前,在灯光下脸显得有点黑,爸爸瘦了,眼睛干巴巴的,好像几天几夜没睡。
我站直了身子,努力显得不害怕,双手捏紧拳头,原来我已能平视爸爸的双眼。时光在不知不觉间偷走了爸爸强壮的身躯。
我站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响彻我整个脑袋。爸爸咳嗽了一声,开口说:“这几晚,我都没有睡觉,公司忧心的事情很多,而你更加不能使我省心。(咳…)你说你一直以来如此听话乖巧,怎么这次决定如此冲动鲁莽。”
听爸爸的语气明显比之前要温和许多,想必是自己一个人呆过了几个深夜,抽掉了n包烟的结果吧。
见我没作声。爸爸又开口说:“我也想过了。如果你觉得你以后能够独当一面,那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吧,爸爸老了,阻止不了你做想做的事情,只是如果以后你后悔了,也不要回来求爸爸帮你。”爸爸的激将法,对我来说就像是毒药,每次喝下以后都没有招架之力。爸爸顺势用手拨弄一下花白的发鬓,继续说:“以前我们总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你,希望你能比别人家的孩子更优秀。到了现在,你的确够优秀了,但是翅膀也长硬了,既然爸爸的意见你当耳边风,那以后的路你就自己走吧。”说完,转身背对着我。
我全程低着头,害怕碰上爸爸的目光。
每当一个人想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总有一些声音出来阻止你,告诉你以你的实力你还不行,或者说想得到那样东西实在太自不量力了。现在,我想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爸爸软硬兼施,这次显然没有搬出爷爷报梦的旧桥段,可是激将法也足以让我这颗一直蠢动的心收敛了不少,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爸爸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可是即使再尊敬也无法改变我的初衷。
这时,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我按了接听。
“喂,你好,我是魅族HR,由于你设计的作品理念很符合我司要求,另外你投稿的作品标语‘小得,大不一样’已被我司采用。恭喜你被录用了。”
“真的吗?我真的被录取了吗?我可以弱弱地问一句,入职可以配魅族PRO6专用机吗?”
“可以的,这是我们员工福利,希望你能够尽快入职。”
爸爸听到后,叹了长长一口气说:“没想到,放着高薪稳定的工作你不要,竟然想去魅族打工。你不知道,隔壁家黄叔叔的儿子就是魅族的HR吗?”
魅族PRO6!终于等到你!终于可以把旧的诺基亚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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