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美国读书的时候正是初秋。重返校园的生活总是新鲜活跃,单一却让人动容。最怀念的,还是从图书馆到家门口的那些个小路,无论何时,只要是从图书馆出来的每个平常,你都能发现,校园几乎会把每个角落的灯光都留到最晚。冷风吹来,拉长了衣袖,夹着手臂也能享受自由自在,要是耳机里再塞上些音符,边听边走边仰头看着天空,就能感觉到世界都在起舞。于是我就这么自然的习惯了走夜路,从图书馆到家门口的路。
还记得第一个在他乡过的中秋,可其实我应该是根本不记得的。那天晚上,同往常一样从图书馆回到家,看着室友贴在我房间门口的字条,我在想,如果不是这些提醒,中秋节我也都忘了吧。我承认我是个嫌麻烦的懒人,所以是不迷信那些所谓生活的“仪式感”,也就自然的不喜欢过节。并非要冷漠的选择忘记,而是记得了又能怎样呢?只不过是平添一份在异国的念想,然后对着屏幕灯光静静发呆。
再接下来的中秋,也渐渐习惯了理所应当的脱离。是要庆幸时差给我留住的最诚实的借口,家人朋友也不便和我再计较什么。每年还是一样会吃月饼,穿着拖鞋去马路对面的校园,走走坐坐。我总会下意识的抬头看看月亮,它依旧在浓密的树枝背后,一年年发生着变化。那显现的亮光,也总能把叶子印出参杂着红色而傲慢的黄,想起那些“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的桥段,冷风吹来,嘴角也跟着吹开贴在眼前的发丝,插着口袋噗嗤的笑。秋天了,萤火虫看不见了,草地还是油油浅浅的绿,座椅旁边的路灯泛着昏暗的光,是这个季节的亮度,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再抬头看看月亮,也仿佛总能感到,它离我更近了,更近了快贴上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