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的初春,凛冽的春风从南方呼啸扑来,越过山峦,穿过深林,扫过旷野,夹杂着细沙拍打着窗户。放眼窗外,田埂上白茫茫的雪还未融化,渠边的腊梅花却已开满枝头,卢梅坡的“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用来形容东北的初春再贴切不过。虽然屋外“诗意盎然”,却不如屋内“热炕头”,煤炉上“烤地瓜”来的惬意。
二月梅花寒,茫茫掠风沙,三月青青草,柳畔粉桃花。——坏蜜蜂
仲春到来时,屋顶的画眉“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院前的柳树也“冒”出嫩绿色,墙外的“迎春”乱蓬蓬的几团,上面“洒满”金色的小花,点缀着农家小院。换上奶奶亲手缝制的“薄款”棉花袄,“喊出”邻家的小友,“弹”玻璃球,“扮”悟空,“放”风筝,可以在院里院外玩上大半天,“疯”累了便跑回屋内舀一瓢大缸水“呼呲呼呲”的喝上几大口。
叽叽画眉早,黄花饰墙角,顽童薄棉袄,无风也抻鸢。——坏蜜蜂
暮春时已近四月,冰雪消融,土地松软。村西有条小河,河水比初春时流淌的要湍急,河边一片片的青草,轻风吹过便“忽暗忽明”。翠绿的柳树和粉色的桃花开满了河的两岸,远处池塘里“呱呱”的蛙鸣声“此起彼伏”,提醒着人们,踏春时节已来到。
我家有一亩二分的水稻田。暮春时,全家人会穿上水靴、扛着铁锹到田中插秧。水稻苗是从公社统一购买的,买时已有一掌高。当天的工作是先抛秧,再插秧。左手“抓起”一大把秧苗,右手“取”一小搓,嘴里喊着“一,二”,晃动右臂便将秧苗抛出很远,重力作用下,抛出的秧苗自然“根下苗立”。抛完的小苗是乱嘤嘤无序的。下一步就是插秧了,面朝太阳,走到稻田的最前面,将眼前无序的秧苗,一颗颗的“插入”泥土两厘米的深处,同时要顾到左右前后的间距和排列的整齐。“一亩二分”的水稻田,一家三口需要从早上八点到下午的三点才能插完。虽然那时我还“小”,可也为秋天能收获“金黄稻田”出了“一分”力。
秧苗小小一掌高,左手抓来右手抛,烈日赤脚不直腰,井井划一谷雨摇。——坏蜜蜂
童年里的烤地瓜,放纸鸢,校园里的读书声,都是在播种春天。只要在朝气蓬勃的夏季里辛勤耕耘,而立之年,必能收获自己的那份“秋高爽稻田香”的喜悦。
秋高爽稻田香,打谷场铲飞扬,钻草垛捉迷藏。——坏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