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二战时期的法国:红白相间的教会医院,草坪和午后阳光,十足老电影里的情调。两个被唤作天使的护士,一个是主人公拉多,一个是我——没有姓名的叙述者;两个神秘冷峻的男人,一个是主人公穆云,一个是推动故事的行动者,同样没有姓名。四个人,确切地说是两个人的交集,拉多和穆云,浸没在若隐若现的光影里,或明媚,或黯淡。唯一欣慰的,是午后暖得让人忘记战争与恐惧的阳光,蜜色的阳光,能把我们镀成圣洁的雕像。拉多和穆云很像,都有一双漂亮得让人嫉妒得眼睛,灰蓝色,水晶样透明。拉多总是微笑着,那笑容像镶了金边的太阳;穆云从没笑过,可他爱上的,却是拉多的笑,就如拉多爱上的,是他紧皱的眉头。
这被刻意忽略的爱,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蔓延生长,直到那天黄昏,那个轰炸机从医院上空呼啸而过的黄昏,尘埃落定。我和拉多忙着抢救伤员,安慰惊恐未定的孩子、老人,在慌乱渐渐平息后,两个男人终于在狭小的走廊里狭路相逢。他们擦身而过,又同时驻足、回头,穆云面无表情说:“拉多,她是我的。”同样面无表情的无名者回答:“从我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敌人了。你我,都给不了她幸福。”
我听到这不明所以的冷峻的对话,还未来得及看清两个男人为什么会扭打在一起时,窗外炸弹四起,如刚刚平静的轰炸的余绪。红色的天空盛开出凄艳绝伦的烟火,玻璃飞溅起来,溅进穆云的眼睛、耳朵、喉咙......一切都安静了,人们怔怔看着那血红的天,失去语言。他是个杀手,这不过是命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