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感慨走神的时候,典礼坛上已经发生了变故。
先是柳初夏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猛扎在沈定贤的胸口,眼神凌厉,毫不留情。
接着转身从腰身抽出一把软剑,飞身朝着不远的皇帝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看似来不及反应招架。
眼看剑就要刺到皇帝时,沈寒率先飞身而上,手上打出一枚暗器,击中柳初夏的手腕,救了皇帝一命。
“来人,将她拿下。”皇帝面不改色,严厉下令。
他身后的侍卫齐刷刷拔刀相向,谁知柳初夏也不是孤身一人,她身后的人纷纷扯掉皇家侍卫装束,露出清一色的黑色装束,拔剑立于她身后。
“狗皇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柳初夏摘下头上的珠冠,撕扯开身上血色嫁衣,里面竟是一身白色轻纱长袍,冷风吹起,她的裙摆摇曳得像一朵白莲。
林清恩又在感叹造物主了,丝毫没有觉得不合时宜,待到双方开始厮杀,她差点被乱刀刺伤手臂时,她才醒悟过来。
妈呀,她正经历着一场生杀乱战,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开始自保,一边挡一边躲到柱子背后,居高看着底下一片混乱。
到底怎么回事啊,难不成她的女主是个大反派?林清恩摇摇头,她不是这样设定的啊。
眼看着双方都死伤过半,尤其是柳初夏那边,损伤过重,现在双方停下来对峙着。
“早就听闻司凡国公主容貌倾城,倒是没料到公主武艺高超。”
“什么?司凡国?”
“司凡国不是十年前就被灭国了么?”
“是啊,没想到这司凡国公主竟回来复仇。”
“哼,我大恒国泱泱大国,岂会怕她这女流之辈。”
一片议论声四起,林清恩也听了个大概。
“你又是何人?为何挡我杀这狗皇帝?”柳初夏出声质问他。
“在下沈寒。”
“沈寒?”她喃喃开口。
“沈寒?是你!”
“什么?沈寒,寒王?可是那位归隐山林的寒王?”
“是啊,十年前他就率着龙梧将军一举拿下周边几个小国,其中就包括司凡国。”
又是一片议论声四起。
“沈寒,就是你,命人夺我国土,屠我百姓,今日,我便要杀了你,祭我亡国之灵!”
沈寒的牙关紧咬着,握剑的手暗暗收紧。
十年前,他确实率着龙梧将军攻打了周边小国,那些小国很容易就被攻下收服。
但司凡国,宁死不屈,举国的力量共同抗战着大恒兵力。
连攻了几日,最终成功破城,但龙梧却擅自做主,将满城老百姓杀了个精光。
沈寒看着血流成河的城垣,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众将士,他突然拔刀架在龙梧的脖子上。
“龙梧,你怎么敢,屠城!”
“此国久攻不下,国人万众一心,如果留有余辜在,定会对我大恒国造成隐患,末将是为了……”
“住口!”沈寒单手一刀便削掉了他的头盔,连着一缕头发也被削落在地。
此时众人胆战心惊,鸦雀无声。
“从此,大恒国再无寒王。”
话落剑落,人已不见。
直至两年前,朝中几名武官接连被人所害,一家老小无一幸免。
朝廷追查了许久,一直查不到真凶,沈寒这才暗中调查。
原来那几名武官皆是随他一起出征攻战的,这才发现,这是一起寻仇之案。
沈寒看向对面的那女子,眼里全是恨意,持剑直指向自己。
“龙梧他们几位将军……”
“对,是我杀的,我也要让他们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不,这还不够,你,他,他都要一起偿命。”
说完影动声行,只见刀光剑影,黑白身形上下翻飞,底下侍卫又开始一轮打斗。
林清恩瞧着瞧着,这明显才是男主女主该有的戏份,那她之前的男主设定也太虚了吧,她这才看到了被几人抬走的沈定贤。
哇,也不知死了没,被心爱的人捅了一刀,真是太可怜了。
眼见底下柳初夏的人越打越少,而皇家的侍卫却源源不断增加,柳初夏的脸色有些凝重。
沈寒倒也没有小瞧柳初夏,她为了复仇习武,自是刻苦,卯足了命的,虽说自己的武力在她之上,但一时之间也没法将她制服。
柳初夏眼看局势越来越不利,朝她的人使了个眼色,大伙便使劲破了包围圈。
一张大网从天而落,眼看就要困住他们了,柳初夏一剑霸气挥上去,那网直接被劈成两半,他们直接越过高檐而去。
“哇,真是太酷了。”林清恩顿时有些开心的顿足,原来她的女主又靓又飒,简直要爱上她了好么?
林清恩坐在椅子上,一名太医在给自己包扎着手臂伤口,幸好躲得快。
再看一眼主座上的皇帝,正看着中央站着的各人。
“皇上,太子被伤及了心脉,人已重度昏迷,恐怕恐怕……”
一名太医出来上禀,拱起的手微微颤抖着。
“啪”,茶盏落地,林清恩明显感觉给自己包扎的太医手抖了一下,纱布都缠歪了。
那人盛怒,“朕要你们有何用?太子救不活,你们提头来见!”
“是……”
他又颤颤巍巍的踉跄着进去。
林清恩再次看向立于自己面前的两位青年,一身竹青色长袍的是沈定涵,而沈寒,却换了一身玉金色长袍,显得气质了许多。
林清恩不禁啧啧感叹,现在的男子真的太好看了,光是背影都那么有魅力。
“寒王既然回来了,那司凡国余党就交由你负责吧。”
“是。”沈寒拱手应下。
沈定涵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攥起了拳头。
林清恩再一次在宫中自己的寝殿中留宿了下来。她用手磨挲自己的下巴在屋内踱来踱去,眉头舒展不开。
她出现的意义到底是啥,现在女一是亡国公主要报仇雪恨,男一生死未卜,这故事线啥也不是啊。
反正睡意也全无,她索性出了房门,今晚月色还挺润朗的,四周静悄悄的,她总算感受到了那种深宫遗梦的感觉。
屋檐上怎么像有个人影,林清恩揉了揉眼睛,上前了几步,咦,好像沈寒。
于是她心念一动,飞身便上了屋檐,然而还是踩得不稳,差点失脚跌倒。
她落座在他身边,他却是一眼都没瞧她,自顾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这清隽神朗的美男子,比那个沈定贤好看许多吧,要不,换个男主磕吧,也行。
林清恩满意的点点头,她也没把柄在他手上了,聊聊天还是可以的,方便她润色人物。
“寒王怎么独自在这饮酒?”
“十年前的今天,司凡国亡了。”
“嗯?”
“两年前的今天,龙梧他们全家被灭口。”
“嗯。”
林清恩总算明白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看来柳初夏很有仪式感,日子得挑同一天。
“来,我来陪你喝一杯。”林清恩自行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这酒有点烈。”她没想到古代的酒实打实的烈,一口下去,喉咙火辣辣的。
沈寒看着她被呛出了眼泪,这喝酒也着实猛了点。
林清恩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的一个人影变成了俩,然后开始模糊,然后一头栽了下去。
始料未及,沈寒眼疾手快,也跟着扑身而下,及时接住了她旋转落地。
林清恩已经醉倒了,只知攀附上某个物体,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抱枕玩偶,还使劲搂得更紧了。
沈寒心里一阵烦热,这个女人紧紧抱着自己,却是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好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在她松懈下来之时,直接打横抱起,送回了寝宫。
第二天醒来的林清恩,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着,她发誓,以后一定不乱喝酒了。
今日她打算回自己的府邸,一出宫门,谁知又遇上了沈寒。
“见过寒王。”
“郡主免礼。”
两人倒是十分客气有礼,林清恩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而沈寒自然也不会特意提起。
“寒王这是要出宫?”
“嗯。”
林清恩看着两架马车一前一后候着,那人似乎不愿搭理自己,也省得自讨没趣,就径直上了前头的那辆马车。
小墨因折回取她落下的披风,所以未同她一起。她上了马车之后,车子前头一沉,帘子被掀开。
林清恩以为是小墨来了,抬眸看过去,一眼看到沈寒清俊的眉眼和束发的金冠。
“你怎么上我的马车……”
“驾!”
话音未落,外面的车夫已经甩缰绳驾车。
“哎,怎么就走了啊。”
林清恩顾不得许多,起身把沈寒往里扒拉了一下,他直接被推到里处坐了下来,脸色一度一沉。
“哎,车夫你停下,别驾啊。”
林清恩掀帘探头一看,就看到车檐上挂着的寒字招旗,而马车并未有停下的趋势。
她默默缩回来,看着沈寒正襟闭目端坐着,她赔上笑脸。
“寒王,冒犯了,是我眼瞎上错车了,麻烦停一下车。”
那人无动于衷,林清恩气急,但深呼一口气,再次上前赔笑,双手扯着他的衣袖。
“寒王?沈寒?你是什么意思啊,说句话啊……啊……”
突然,马车枕上一处石头,颠簸了一侧,林清恩重心不稳,直接被颠起往沈寒那边倾去。
沈寒只觉肩上一重,林清恩双手压在他肩上,鼻上一热,两人竟贴面相近,沈寒睁眼正好与之对上,双手也情急之下扶住她的腰身。
一时之间,马车内的温度急剧上升,两人气息相互交错,还未来得及作何分开反应,马车再次枕上一块石头凸起。
这次倒是沈寒扑倒了林清恩,将她压在了马车一角。
两人唇口相接,亲上了。
“啊,呸呸呸……”
林清恩反应过来,连忙推开他,往外面坐了下来,并且毫不顾及的用衣袖擦了擦嘴作吐口水状。
沈寒始料未及,被她推的直接撞到马车里板上,再看到她作出如此嫌弃之状,心中不免得一气。
于是,下一个场景就是马车停了下来,林清恩被赶下了车。
“下车就下车,你以为我稀罕你寒王府的破车么,哼。”
林清恩朝着远去的马车弄了个鬼脸。
幸好,很快小墨就坐着自家马车来寻她了。
待回到林府,旁边的府邸突然多人走动起来,林清恩朝那边看去。
“这是谁的府邸?”
“这是寒王府。”离苏公公的声音响起。
这,居然跟他成了邻居。林清恩迈上阶梯的脚步被绊了一下,小墨急急来扶住她。
林清恩在院子里慢慢踱着步,眉头有些微皱,嘴唇也轻轻抿着。
现在女主捅了男主一刀,男主生死未卜,女主下落不明,接下来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故事从哪里开始出了错,难道自己替女主挡了剑就改变了?
可是女主没死,她只是改变了林清恩的命运而已啊,还有,沈寒又是哪位,男三吧,要不然如果男主死了,把沈寒扶正,那女主柳初夏,这种血海深仇,不死一个很难收场吧。
林清恩在亭子里坐下来,刚提笔想先把这一段遭遇写下来再说。
忽然听得隔壁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林清恩想都没想,直接略施轻功飞过墙头,落在屋檐上。
穿过来了这么久,林清恩倒是一直挺喜欢这具身体的,武功好就是不一样,终于可以体会到飞的感觉了。
只见那边正是柳初夏和沈寒在近身搏斗。
柳初夏应是趁着王府新添置,扮作了丫鬟混进来,没想到正巧就碰上了沈寒,所以两人很快就打斗起来。
女主真是刚,一般刺杀都是趁着月黑风高,出其不意的,她倒好,直接青天白日的只身一人送上门。
林清恩一时之间只能坐下来看戏,这武打戏看起来真的挺过瘾的,没有特效没有加减速镜头。
只见两个身影裙舞翻飞,两柄利剑不停相击相碰,又不停来回出招接招。
几个回合下来,柳初夏终究不是沈寒的对手,招式渐渐落了下风。眼看女主闪躲不及,被他一剑划破了左肩。
林清恩看着有些心急,她并不想女主被擒,她拾起一颗石子,蓄力弹向沈寒的利剑。
这一变故,底下的两人都不曾料到,趁着沈寒偏神的一瞬间,柳初夏知道自己打不过,便旋身一跃,掠过屋檐而去,消失之际,朝林清恩点了点头。
林清恩看见自己的女主成功逃离,心里面还是很开心的,再看了一眼底下那人想吃人的神情,她只好起身整理整理裙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却不料,小腿被石子击中,痛感一起,林清恩来不及平衡,倾斜着就要往下摔去。
“哎,救命……”
林清恩真的来不及反应啊,真的就要摔得七零八落了,亏的沈寒还算有些良心,在她快要落地之时,用手掌托了一把林清恩。
“谢……”字刚出口,沈寒手掌收回,“啪”,林清恩还是摔落在地,敢情沈寒是怕自己摔死在他院子里不好交代吧,林清恩一边白眼起身一边搓揉着屁股。
沈寒倒也不多说一句,唤来他的仆将,“良麒,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王爷,柳初夏的通缉令已经遍布全城,各处暗眼也布置好。”
林清恩看了一眼沈寒,这人不好惹,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她不敢再施轻功飞檐,怕再被他打下来,悻悻的拖着犯疼得左脚走出去。
“雅安郡主。”
冷不丁,沈寒出声叫她。林清恩背后的寒毛都立起来了,惊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王爷,有何吩咐?”林清恩还是赔了笑脸。
“通缉犯既然是郡主放走的,郡主应当将功补过,协助本王将她缉拿归案。”
阿这,始料不及,林清恩低头默默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叫你出手叫你多事。
画面一转,林清恩随着沈寒一队人马出了城,开始搜索竹林深处。
“那个,沈寒,我肚子疼。”林清恩脑门拧成一股,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在一棵竹子上。
沈寒挑眉打量着她,似乎想看穿她。林清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自己的演技还不错吧,他难道看出来她是装的了。
"嗯。"
嗯?这是让她蒙混过去了,不容多想,林清恩赶紧往旁边竹林闪了过去,一面走远一面回头留意,似乎没人跟来。
林清恩还是想赶紧回城里,这些打打杀杀的恩怨跟她没关系,这个故事线现在发展超出了她能力和想象之外,毕竟她也不知道故事走向。
“啊。”正想着事情,突然身子悬空,失重感骤来,自己竟被一张网兜挂了起来,也就大约一人高度。
这是陷阱?是谁设的,林清恩脑子快速思考着,手上也在寻找身上有什么利器之类的。
“是你?”
突然出现了一众人,为首的正是柳初夏。
“主上,把她杀了,大恒国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旁边一人正抢着说话,柳初夏手一扬,示意他闭嘴。
“她救过我,看来他们的人已经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出这里。”
“主上,打不了跟他们拼了,我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怕他们不成。”
“对啊,主上,拼了。”
“主上……”
顿时一片豪言壮语,林清恩看着这群人,倒也有些心生佩服。
“不行,他们人手应该不少,我们已经失手过一次,寡不敌众,定不可冒死相拼。”
“公主好思虑,可惜,晚了。”
不远处,沈寒带着他的一队人马,已然包围了起来,弓箭手也准备待蓄,蓄势待发。
“既然如此,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司凡国的好儿郎,定不会怕了你们这吃人喝血的大恒贼人,杀啊。”
局势就这一瞬间,竹叶纷飞而起,穿刺过来的分不清是利箭还是乱叶,一时之间迷了眼。
林清恩有些心急,终于摸到藏在腿靴内侧一柄匕首,随即划开网绳,自己跳落了下来,然后利落躲开。
沈寒那边冷眼看着身边的那人,“谁让你放箭的,伤了郡主你该当何罪!”
“属下知错。”
沈寒再看了一眼已经躲离受灾中心的林清恩,算她机灵,手中握紧的拳头轻轻松开了。
眼看柳初夏那一众人,死伤小半,此时众人改为近战相搏。
林清恩想着不能参战,刀剑无眼,刚想开溜,手腕忽然被人拽住了,嗯?林清恩低头再抬头,是沈寒拉住了自己。
“你……”林清恩话还未出口,沈寒已经使劲把她往身后一拽,用剑挡开敌方刺向林清恩的剑刃。
“小心!”
林清恩心还是一惊,好险,那人的剑差点就刺到她了,不过沈寒还是有点良心的。
“要是不想死,就别乱跑。”
沈寒冷言扔下这句话,迎面抵挡住柳初夏刺过来的剑招。
我没乱跑好吧,明明是想远离这里的,还要被他拉了回来,林清恩还是白了他一眼。
他们两人这是第三次正面交锋了,其他人也在生死相搏,看着血淋淋的场面,林清恩忽然有些恍惚了,鲜活的人命,说没就没了。
她有些反胃,也有些眩晕,她一个现代人,真的不敢相信这赤裸裸的血战场景。
柳初夏再次被沈寒刺伤了肩膀,连手上的剑也被夺掉,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拿过身旁队友的短弩,搭上三支短箭,毫不犹豫的朝沈寒射去。
沈寒自是轻松躲过一支,并用剑削去一支,就剩一支继续往后方射去。
沈寒脸上的神情先是无关紧要,后来想起后方有人,先是担忧的看向后方,而后震惊,后悔莫及。
是的,那一支弩箭朝林清恩射去,可是她已经开始恍惚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了,她没有看到射向她的箭,也没有听到身旁人呼叫她的名字。
“啊……”这是一箭入喉的沉声,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变故。
林清恩只觉喉咙刺痛,她条件反射捂上自己的喉咙,温热的,湿润的,不知所措的。
她还看到了沈寒朝她飞扑而来,接住了欲坠的自己。
“嗯……沈……沈……沈寒……”
为什么自己的声音支零破碎,为什么喉咙这么难受,她是要死了么?
可是,为什么,她不想死啊。
“……沈…寒……我…………”
“林清恩,别说话了,你会没事的,本王现在就带你回去救治,给你找宫中最好的医师,你撑住,撑住!”
沈寒话说得又急又快,林清恩好像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和害怕。
可是她好累好困啊,她想睡觉了,说话都好艰难。
“沈……寒……我……不……不想……不想……死……”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林清恩,本王不会让你死的!”
为什么呼吸这么困难啊,她要喘不上气了,“呼……呼……”
某医院急诊科里,病床上的安妮脸憋得通红,这异常情况引起了查房医生的注意,连忙把她的氧气罩拿掉。
安妮猛地坐了起来,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呼……呼……”
“家属,你踩到患者氧气管了。”护士在旁边提醒。
“哦,哦,对不起。”吴盈连忙撤开脚,然后上前扶住安妮的肩膀,“安妮宝贝,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安妮有些茫然的看向她,“你是谁啊?”
“啊,安妮宝贝,你……你……我是你好姐妹啊,你不是失忆了吧?医生,医生,你快看看她?”
然后旁边的医生靠近了过来,安妮看见他,突然回了神,直接大力抱住他的头,有些激动的在言语,“沈寒,我没死,我是不是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咳咳……咳咳……”那医生被猝不及防的抱头痛哭惊到了,使劲扒拉着她的手。
吴盈也捂嘴睁大了双眼,妈耶,这姐妹,好勇,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拉开自己的姐妹,毕竟这医生确实是个帅哥。
这医生真是没料到,不过她居然还能叫对自己的名字,可他确实对这个患者没印象,两人不认识啊。
终于一番平静,安妮理清了头绪,前一天晚上,她醉得有些厉害,吴盈上门时,她正抱着马桶又哭又笑,又吐得一塌糊涂。
吴盈担心情急之下就把她送到了急诊科,果然,她酒精中毒了。
怪不得,自己头疼得要命,那她穿书,其实就是自己醉酒之后做了一个梦?
她肯定是太惦记自己的小说了,所以才会焦急的做这种梦吧,可是,为什么梦里的沈寒,和这个医生长的一模一样,而且,他也叫沈寒。
安妮混乱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嘛。
“好了,没什么的话,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记得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了。”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吴盈连忙应下。
“沈寒……”安妮呢喃,他回头。
“医生,她没事,你忙去吧。”
吴盈往她跟前一站,彻底挡住她的视线,朝她温柔的摸了摸头,“乖,安妮宝贝,咱不闹了,好好休息。”
“哦。”安妮扁了扁嘴。
回到现实生活的安妮,又恢复了抓马的码字生活,她还是没有把她穿书的情节写进去,毕竟,好像是她荒唐的一个梦。
好了,终于完结了,安妮关上电脑,便要下楼取个快递,刚出门,就听到隔壁有人在搬东西的动静。
嘿,隔壁终于有人搬进来了,安妮知道隔壁一直没人住,还觉得这层楼只住两户人家,还有些空呢。
她见门开着,有些好奇探了探头,没料到,那人正巧走出来,两人目光视线一下对上了。
“啊,沈寒……医生?”安妮有些紧张了。
“嗯,你好。”
“啊,好巧啊,我就住你隔壁。”
“是啊,挺巧的,那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哈哈,那我先不耽误你收拾了,我还有个快递要拿。”
“嗯,好的,再见。”
“再见!”
安妮内心不由得有些雀跃,好像,命运的安排,总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