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风叫醒的,大风在梦里的森林肆意穿行,它一路上吹着口哨。
天气预报上说今天很冷。推开玻璃门,东窗外欢悦的鸟鸣声涌进来,睡眼惺忪,想这是什么鸟,头上有没有翎子,翅膀带不带彩……它们在东窗外避风。
去洗脸,昨夜满耳蛙声消失了,北窗下一片宁静。
北邻有一块空地,巴掌大的好位置荒废了很多年,突然有一天热闹起来,一队人放鞭炮,奠基,楼盘图纸也出来了,说要建电影院写字楼。
很高兴,一栅之隔,马上就有电影看了。开发商如果不在小区栅栏上开个门的话,翻墙过去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可他们挖好了地基又没了动静。那个地基,在下了几场大雨后,蓄了一坑水,住进去一坑的蛤蟆。
过完春节,回到家,就听到从坑里传来的蛤蟆叫,一声连着一声。它们这么早就从冬天醒过来了,有吃的没有?也不嫌冷。
天气渐暖,蛙声愈烈,一到晚上,坑里就彻夜开演唱会。
昨天晚上廖生让帮忙甩货,他跳楼前把东西全部处理掉。
五年前在广州官坑的一个小村子里初次见廖生,他表兄弟朋友们合租了一层楼,开蜜蜡加工厂。
他说:不明白你们有钱人买个这么贵的东西戴脖子上干嘛,在我们广西,五千块钱就能娶个老婆了。
彼时,他女朋友远远坐在一边,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去年清货,不干了,要回老家。今年又清货。我猜他不会跳楼,都要跳楼了,还清货要钱干嘛?
楼下我的月季树凌乱在风中,那风招摇在四季里。时下的四季总是出大妖蛾子,让人不能好好的穿衣裳。
摘下最好看的一朵,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