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多年,突然转为恋人,听起来有点新瓶装旧酒,没有曲径通幽的神秘和新鲜。但沈逸程和朱歆却出乎意料的把这段恋爱谈的很美好,知己知彼,不需太多磨合。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裹上了柔情蜜意。
沈逸程一半时间出差在外,朱歆会趁周末假期时不时飞过去约会。他去深圳出差,约去香港;去海口出差,约去三亚;有一次去的一个小城市,附近实在没地方玩,他们就依偎着在酒店上网一天。
朱歆在约定的地方左顾右盼等待时,沈逸程总会悄悄的冒出来偷袭,出其不意的从身后抱住她。
去三亚那次,到达酒店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朱歆想去沙滩走走。沙滩边有点黑了,海浪一波波汹涌,游客寥寥无几。走着走着,漫不经心晃荡的沈逸程突然紧紧捏住朱歆的手。朱歆问怎么了,他郑重的说,“这么黑,怕你走散了。”
去香港那次,他们去喝早茶。沈逸程把他觉得朱歆会喜欢吃的都点了一遍,还破天荒的给她剥了糯米鸡。两人手拉手,走在陌生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惺惺相惜。
去小城市那次,朱歆坐的飞机转大巴。沈逸程一再叮嘱她不要坐黑车,不要听信他人,谨慎得像个老头。接到朱歆后,用劫后逢生的口吻说,“幸好安全到达,下次这些地方你就别来了。”朱歆看他夸张的样子,觉得很好笑,说,“我财少色衰,不怕啦!”沈逸程耿直的辩解,“他们不看颜值的,是个女的,能生孩子就行。”
后来那些要倒腾的地方朱歆倒真是不去了,路途颠簸太累了。
偶尔遇见同出差的同事,沈逸程也不避讳,大方的介绍说是自己的女友。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犹豫,朱歆很满意。
在上海,两人就更是如胶似漆。沈逸程嫌弃朱歆穿得土气俗气,喜欢给她买衣服鞋子。买了也不特意讲究送,就随手放在自己家里。朱歆捡了几次宝后,问他为什么不亲手送给自己。沈逸程懒洋洋的说,“没必要送来送去拿来拿去啊,你就住在这里好了。租那个房子空着也浪费。”
朱歆的顶楼小房间入住率其实还可以。沈逸程出差时,她都住在自己的出租房里。她不是贪图舒适享乐的人,总觉得独自睡在沈逸程家里心不安宁,就好像她穿着沈逸程买的衣服去上班总有点心虚,生怕某个识货的同事认出来,认定她傍着大款靠男人了。她受那些新时代女性思想要独立,经济要独立的观点毒害,觉得这是不光荣的。虽然她喜欢沈逸程是跟钱无关,但她又想,如果沈逸程穷苦困窘,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绅士淡定洒脱吗?最后她自嘲是扶不起墙的阿斗,规定自己不主动索取就好了。
沈逸程在上海,她就穿着沈逸程觉得好看的衣服,住在陆家嘴的高层公寓,和金融界的民工才俊卿卿我我,俨然白富美的人生赢家。沈逸程不在上海,她就穿着优衣库HM,去乱哄哄脏兮兮的菜市场买菜,窝在自己的小房间看书做饭,也怡然自得。
后来沈逸程的父母来时,朱歆才庆幸自己过着能屈能伸的日子是多么明智。
沈逸程生日,父母要来看他。朱歆高中时见过他父母,印象模糊,只记得他爸爸很威严,妈妈穿着打扮很讲究,显得很年轻。沈逸程就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爸妈要来,轮到朱歆如临大敌。
她在沈逸程家里展开地毯式搜索,提前几天把自己所有的物品都拿回去了,还神经兮兮的在沙发上床上洗手间反复查看有没有自己掉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朱会计,硬是收拾得滴水不漏,连橡皮筋都没落下一根。
沈逸程央求她晚上继续住在那里,她也坚决不从,生怕留下蛛丝马迹。沈逸程不解的劝说,“他们来之前再清理一下就好了嘛,到时我帮你”,朱歆断然拒绝,义正言辞,“会有气味的,你知道吗?”沈逸程无奈的嘲讽,“你没去做特务,是可惜了。”
她又把自己的小房间收拾得无懈可击,以防万一被视察。搭配了几套要穿的衣服备选,还想好了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自己的家庭啊父母啊,工作啊收入啊,恋爱史啊,就差打电话回家问自己的生辰八字了,忐忑不已。
她很想跟沈逸程坦白,自己不敢去见他的父母,但又觉得这样也太没出息了。只好又自我安慰,“自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吧”。最后横下心想,“我又不是急着要嫁入他家,还只是拍拖而已,犯不着如此低微。”沈逸程对她的全方位备战觉得很好笑,“我爸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就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好紧张的。”
朱歆好不容易淡定一点,他又若有所思说了句,“嗯,你好像是第一个见我爸妈的。他们对我交往的女孩都不感兴趣,一回家就要我去见什么战友的女儿,什么合作伙伴的女儿。都没共同语言,有什么好见的。”
朱歆一听心又揪起来,自己肯定毫无胜算。沈逸程看她愁眉苦脸,体贴的搂着她,“算了,你要真的压力很大,就不要见了。反正我也没说过有女朋友。天高皇帝远,他们也管不着我。”听到这个,朱歆心瞬间跌落到冰窟,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