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和患者之间存在一种买卖的关系,患者给钱,医生医治,若是治好不必言谢,若是失败则发生医患暴乱。
前不久才出来的医患暴乱再一次刷新我对医生的看法,吓得让我赶紧和小F打电话。
小F是我邻居,两年前她一人跑到外省读医科大,和今年要毕业的毕业生一样要参与到紧张的求职过程中来。
“小F,现在对医患暴乱那么严重,你对你的执业环境会不会很担忧”我问她。
“我学这一行就要有所准备面对这些事,在医院看得最多的就是生离识别,像你说的这种现象我尽量的不要自己受伤。”小F对我说。
“那在你实习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医患暴乱。”
小F在电话里小声的告诉我说:“有”。然后小F跟我讲了下面的这件事情。
就在她实习一个月后,医院突然接诊了一个胃癌晚期的人,一般在医院若是遇到癌症晚期的人都不会在带到医院,对于一个旁观者来说:一个要死的人,在怎么救都救不回来,还不如好好的善后。对于家人来说,只要有一切希望就一定要救下去。
作为实习生,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导师后面记录每天病人的变化以及用药剂量。
“你都没有看到那个得胃癌的人瘦成什么样子,我这个不动刀的人都看了可怕。”
“结果呢”我问她,“情况有好转吗?”
“还是走了,胃癌晚期,家属在外面大哭大闹,说我们医生不是人。”
小F返还了那位患者家属的原话:你们医生都是一个个吃骨头都不嚼碎的,都在骗我可以治的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医院有多黑,花钱病都治不了,你们是什么一群医生,还是三甲医院,你们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兽医。
家属拉扯医生说他们没有用心,只是想着每一天打吊水来维持病人所需要的营养,有时患者压根都吸收不了,而昂贵的医药费也在不停的压着家属身上喘不过气。
很多时候,人在急躁的情况下压根就听不进去任何沟通,他们只是注意眼前的事情能不能尽快解决好。
在医院每天都要面对各种悲欢离合,观看各种人性表演,生来老去原本就是自然规律
大哭大闹过后,欠下的医药费还是要还,患者家属一致都没想过还钱——自己花了钱医院反而把人给我治没了,凭什么给。
我:“那你导师原本知道这个情况,难道没有提前说清楚吗?已经是癌症晚期”
小F:“说了,包括一些意外的突发事故,而且告诉了家属已经是癌症晚期,再继续下去也不能延长患者的生存时间。”
我:“那为什么患者家属还是没想过把患者带回家。”
小F:“谁想看到自己的亲人离去的那种痛苦,谁不想活下去。尽管他们知道是癌症晚期,还是让我们用最好的药水,用尽一切方法医治”
我默然。
离开的人不是最痛苦的,最痛的反而是留下来的那些人。
小F突然在电话里哭起来:“我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会突如其来的发生在我身上,医生的本质不就是救死扶伤吗?那种半夜还要巡逻病房,拿着病历单去检查每一位患者是否还在正常呼吸,我都感觉到自己都在和病魔较真,面对患者的刁难我忍了,患者家属的怒骂我还是忍,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理解我们呢?”
“我早就知道医院里面很黑,我也一直都保持中立,我知道一些内幕我不去参与,我学医,怀着一腔热血却被打成头破血流。病人总是说那些做的CT和病情无关,我也想不让他们做啊,治不好还要被人告。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也会变得那么世俗,我不想回忆那些屈辱和伤心,不想回忆人性的丑恶和阴暗”
写到这,小F的话实在是写不下去,我没有接触到这个行业不能做到感同身受,至少我会因为身边有一个学医的人会对那些医院改变一些看法: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医生在。
就像小F尽管每一天都特别苦,还是从未想过退缩,勇敢向前。
她说热爱这份职业,就像热爱生命一样,患者的求生欲望感动了我,那种对生命的渴望,对正常生活的渴望,让我不畏退缩,他们需要我,我要留下来。
医生和患者总会每一天要打交道,医生和病患属于战友每一天都和病魔抗争,患者没有放弃,医生更不要放弃。
他们无需让你说一声谢谢,医生救人,患者交钱,已是两清。